有很多词吸血鬼听不懂，但他明白了主要的意思，“那么之后...”

“在幸运的情况下，装载法师的控制舱是最先撞击太空舰队的，当然，那是驾驶员没有被击毁或死于高温的情况。”

“幸运...的情况下...”布拉德三世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的，眉头紧皱。

“为了方便讲述，我们称1576年到1610年魔械广泛应用称为‘魔械暴政时代’，1610年魔械造反到1660年结束称为‘魔械战争时代’。第一个十年我们几乎是被动挨打。第二个十年抵抗者才系统有效地反抗魔械。漫山遍野的骑士冲锋，腐蚀药剂砸在魔械身上涌出的黄烟，魔杖齐射照亮半个夜空的景象...难忘的悲壮时代啊！

在这场战争持续的半个世纪中，魔械一座座地把城市摧毁，建立自己的工厂和要塞，抵抗者一座座地把工厂和要塞炸掉，建起人类的基地。战局是在第三个十年露出抵抗胜利的曙光的，法师们在基地暂时的安宁中编篡整理了一套‘黑魔法攻击术’的教材和训练方法，比如一种强力切割咒加上反修复魔法组合的新咒语，把魔力聚集在一个锋刃释放，在相同能量下相比元气光球更容易突破魔械的反魔法屏障。我们的唯一优势就是魔法和药剂，如果没有它们，地球早就烧焦在魔械的激光之下了。

又过了二十年，抵抗者才把魔械从我们的星球上摧毁和赶走。在驱逐台的自杀式攻击之下，魔械很乐意开着星舰氵衮蛋。可惜最大的魔械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它叫什么来着？对了，巨像祖兰，它逃跑了。没带走瓦克恩石。那个时代的顶尖科技全部毁于战争，绝大部分没有被复原。

魔械战争之后，人还没来得及喘息，魔械时代被欺负的种族开始了复仇之路。多亏了‘黑魔法攻击术’的普及和全民的战争经历，人类的领地相较1576年只缩水了百分之十。

然后延续至今的三百五十年的和平时代了，黑魔法攻击术被列为非法，很多强力药剂也被禁止了，吸血鬼和狼人等智慧物种在‘宽人类定义倾向’的思想影响下和人类的矛盾也逐渐平息。”

“吸血鬼不是更高级的人类吗？而狼人只是满月变成直立疯狗的病患吧。”

“爵爷看来从小生活在‘宽人类定义’的倾向中呢。很多狼人和吸血鬼不认为他们和人类是同一物种，很多人类也是这样。人类转化为狼人和吸血鬼的过程几乎不可逆，窄人类定义者认为人类的转化是‘堕落’，‘进化’或‘异变’，由于转化产物和人不相同，使得吸血鬼和狼人成为独立于人类的新物种，由此产生了大量‘高贵论’。宽人类定义者认为狼人吸血鬼人类之间只有微弱的生殖隔离，所以还是同一个物种。其实怎么定义物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主张是为了和平共处还是挑起战争——说什么话不重要，决定态度的是你把剑对着谁。魔械暴政时代有人呼吁狼人的公民权，魔械战争也有狼人加入人族的抵抗组织。

我认为在祖兰为首的魔械和叛徒在宇宙中确凿宣告死亡之前，地球不应该有任何内战。有人说他们都死了，但我不相信。魔械不靠着人炸开是很难自觉地毁灭的，如果它们在太空中没有后路，一定会回来抓住哪怕一丝希望，而魔械并没有重新进攻。我最害怕的就是祖兰成功地在和我们一起绕着太阳转的行星上安营扎寨。教会已经重启航天计划，准备重新得到十七世纪空间站上的瓦克恩石，而很多智慧生物都竭力反对——害怕新舰队重新把地球带进人族暴政时代。唯一的积极方法就是力驳众议，希望祖兰在强大到消灭我们之前完成航天计划并找到它；消极办法就是等着魔械们主动回来找咱们，咱们活着把它打跑，接着让航天计划获得全地球的支持，追击魔械舰队。”

布拉德三世正要说什么，店门砰地打开。

从异化的瞳孔能判断是一个人形的狼人。这个狼人眼帘低垂，眼神涣散，脸色微微发青，胡子拉碴，一副不修边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戴着柴犬样式的帽子，穿着深棕色的旅行大衣，大衣外面用穿围裙的方式围着一块棕布，上面是一根骨头的图案。整个屋子都没有生物见过这样的穿衣风格，一时惊呆了，就连最反感狼人的吸血鬼也想不最先从他的那个槽点开始讽刺。

“一大瓶火焰威士忌。”狼人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看起来没注意到周围诧异的目光和狼人族最讨厌的吸血鬼——狼人不成文的守则里，遇见吸血鬼就算不打一架也要呲着牙吼两句；而他只是按照木板上的价格表摸出来三枚银币，攥着杯子和瓶颈咣当坐在靠门的座位上，抬眼和布拉德三世四目相对。

“如果有人惊讶为什么突然传出来一股狗的味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布拉德看着狼人，缓缓地说。

狼人放下目光，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伴随着大口吞咽酒精和介于长叹和嗥叫之间的声音，狼人的脸色慢慢地变成一种发黑的黄色——也许是他本来的肤色。

“我倒是不觉得惊讶，在拉着窗帘的地方，总会有生在黑暗里的东西来应应景。”

“那为什么没有打开窗帘呢，也许是没有人考虑肮脏的狗的感想吧。”

“说到肮脏，我倒是想起一种肮脏的东西专门跟在动物的后面偷袭它们，有没有人知道那玩意儿的名字？”

“绝对没有！少爷不是你形容的那样！”胖子跟班叫到，挥舞着粗手，不小心碰翻了一堆瓶子。

“闭嘴，愚蠢的土拨鼠！”吸血鬼一巴掌扇到胖子的脸上。

“如果我跟什么东西一块喝酒的话，我不会像恼羞成怒娇生惯养的小疯子一样扇他。”狼人压低声音说。

“你竟敢...连我父亲都没有这么说过！”吸血鬼的眼睛变成了几乎渗得出血的红色，脸也涨红起来。拔出佩剑扎在桌子上。

“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责任自负。”老板说。

没有人听到。“那老子就当一把你爹！”狼人一锤桌子，站了起来，黄眼睛瞪着吸血鬼。

吸血鬼猛地一挥手，“咔咔咔”胸前纽扣打开，十数只魔法凝结成的蝙蝠从衣服下的阴影中窜出来，狼人从围裙底下抽出一把粗厚的长剑，翻过桌子扑向吸血鬼；胖子跟班抬起加特林；蓝袍子把魔杖对着狼人；还有一个穿着盔甲头上戴着红缨的骑士拔出短剑横在狼人的路上；老板掏出一个荧光悠悠的瓶子“我警告你们——”——

正当这时，酒吧从上面被砸塌了下来，埋了酒馆前面的三分之一，把狼人压在底下。老板看着本该是大门的方向，看到了绿压压的一片哥布林，有一些端着人类风格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