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这些?”姜黛舒看着云歌。
从前的云歌从来不管这些闲事,只知道伺候她,围在她身边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出了事只知道哭鼻子,嚷着回来找大姑娘。
云歌垂眸,攥紧袖口:“云歌只是想着大姑娘一定会回来的,便找人四处打听去。”
姜黛舒从她的一句话中就能听出来其中受过的委屈,回握住云歌的手:“我回来了,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没等两人在屋子里坐上一炷香的时间,顾随安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既然醒了,我这侯府也不留你,我不追究你冒充的事情,赶紧走吧。”
姜黛舒正坐在妆台前,偏房里头燃着的不过是最劣质的炭火,但姜黛舒却烧了根柳枝在给自己描眉。
“云歌,好看吗?”
姜黛舒根本没理会门口的顾随安,而是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云歌。
“好看,大姑娘从小最会画眉了,什么样的眉在您手里画出来在您这张脸上都好看。”
“就你嘴甜。”
姜黛舒转过身去,招呼着云歌,“蹲下来点,给你画画,瞧你这几年,还学不会给自己也打扮打扮。”
这一幕在九年前便曾上演过,而此时云歌蹲着的那里,正是顾随安经常蹲着的地方。
姜黛舒早就知道顾随安来了。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是给他做做样子的。
顾随安立在那里,门口的北风随着门帘的掀起刮进堂屋里。
姜黛舒和云歌却置若罔闻。
“大姑娘,我好看吗?”画了眉,云歌端起桌上的铜镜,对着自己看了好一会。
“我们云歌当然好看了,等开春了,再买上几匹料子,给你做几套新衣服。”
主仆两人聊着,顾随安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烦躁起来。
从来没有人能无视过他,而现在,一个当家主母从前的奴婢,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当家主母一模一样的女子竟将他彻底无视!
“够了!”顾随安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姜黛舒,只能拿云歌来撒气,“云歌!不在你的浣衣处,跑到这里做什么!”
“呀,侯爷原来在和奴婢说话呀,方才瞧着侯爷进来说了一通不知道什么话,还以为是对那边的人说的呢!”
云歌这才转身,浅浅朝顾随安福身。
顾随安看着姜黛舒和云歌两人画的眉,是从前姜黛舒最喜欢的远山眉。
当年的顾随安还经常给她画眉,可画着画着两人就画到了别的地方。
现下的姜黛舒,似乎一点没有把那只简陋的柳枝递给他的意思。
哪怕他已经走到姜黛舒身侧。
姜黛舒也只是侧过身:“侯爷怎么不坐,”末了,再惊讶开口,“呀,我忘了,这西偏院都多少年没住过人了,这得多脏啊。”
姜黛舒四下看了一圈,最终再勉为其难地开口:“这儿怕是只有床榻还算干净,院里也没人收拾,难为侯爷还是坐这榻边吧。”
“不是有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