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于此,渡了他人劫,却渡不了己身灾,欠他的,终归还要她自己来还,至于李家、公孙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还是想想怎么引这孩子回归上岸吧,唉……人太少了,破不开那道迷瘴啊。”
老道面色难堪的说道,千算万算他就少算了这个转世的梦游之人,以至于他的算计差点功溃于溃。
这也怨不得他,转世之人不多见,但总能不经意的冒出一两个来,转世之人中没有修炼过的才是最罕见的,没有修炼过的人根本无法凝聚真灵,真灵可保意识不灭,可偏偏这刘家小公子的前世不懂修炼之道,天生真灵结珠,这世又伴生有天生神通。
正因为没有修炼过,梦中化神出游莽撞的刘家小公子做了一件他都不敢做的事,也惹来了如今的千灾万劫加身,引发变数,让千年传承刘家差点断了传承。
玄门道宗讲究因果,有恩必报,这襁褓里的小子保了他的传承,也乱了他的道心,他不得不接下这份因果,报他的恩。
可这恩这因,他想一肩挑都做不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因果并非全部来源于他的弟子,有一部分来自血脉之中,只是这血脉因果若隐若现,并不明显,可他确定自己并无子嗣留传,这血脉里的因果一直困扰着他,让他摸不透,看不清。
老道看着残破的庄园,满园的繁华不再,奇花异草化为灰烬,不由的惋惜道:“历经千年风霜,不可计价的园子就这么一把火烧没了,为一本土德铸岳经劳师动众,一无所获,也就只有西北的胡家和北方的飞狼堡才这样目光短浅了,就算是得到了土德铸岳经又怎样,这样的见识怎么可能蜕去凡身,登临天人宝座。”
“你早就知道是什么人了?”老者闻言冷声问道,心头的怒火升腾而起。
老道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天山古道季山派的太上长老樊启刚,西北胡家的胡永斌、北方飞狼堡的黄志华年青时曾一同闯荡过江湖,年纪大了自然想多活一些时日,五年前托天机阁打听土属逆返先天的功法,在那得知了土德铸岳经的存在,但天机阁没有告之其出处,后来在聆风阁知道此经为太梧刘家所有,又知道刘家虽然不行走江湖,可在太梧江湖中的地位不低,在有心人的搓使下,三人花钱请了西北的飞沙黄和北方的见鬼青出手,我也是在半个月前从天机阁那里知道的……非是我不想破去刘家这一劫,你也知道刘家的气运天机非是我能堪破,加上这小子横插一脚,刘家的天机全乱了……”
老者听完老道的话,叹了一口气,道:“刘家在此立族千年来,狂风暴雨都走过来了,突然间在这种小杂鱼身上翻了跟斗还是与他们修德不修武有关,武终归还是护道之器啊。千推万衍,任谁也想不到江湖乱世之因会起于刘家,若刘家的护持者不压制住部属,可能会动乱天下啊。”
老者望向天际的繁星,一道道流光划过。
“来了。”
老者突然间随手一卷,憨厚老者和他怀里的幼儿已经消失在庄园上空。
看着突然离去的老者,老道神情一变,双眼扫视了一下州城方向,脚下一顿,硕大的庄院消失在群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随后一行十人也消失在繁星夜幕之下。
几息后,十三道身影浮现在庄院消失的群山间,不断的寻找,却始终未能发现庄院存在过的痕迹。
为首之人,头发花白,面色阴寒,怒意肉眼可见,身穿一件山岳盘龙袍,身后跟着八名面带青铜邪异面具、身披幽黑铁甲的甲士。
“查,掘地三尺,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活要人见人,死要见尸,宁肯杀错绝不放过。”老者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冰刀子,割的人全身上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