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一棵紫竹在红光的压制下开始枯萎,山神庙里的山神像也开始崩裂,唯独那尊昂首的神龙像在红光下,开始泛起青色光晕,龙眼复苏,两道银光洞穿血色不祥,射向高悬的明月,一道月华降临在龙神像身上,青色光晕大盛,抵挡住了血色不祥的侵袭,并开始向着山神像和村头的紫竹盖去……
“呓。”
感受到神庙里出现的神华,青婆婆诧异了一声。
随即阴沉一笑,道:“一尊不知名的神像竟然诞生了神性,这是哪一尊神君的真灵被人唤醒了?”
说罢全身上下浮现出一层黑色的长毛,在屋里张扬而起,绿色光晕在体表扩张,屋外的血色不祥化为一张血盆巨口就要向龙神像咬去。
龙神像感觉到了危险,一声龙啸在苦荠村的上空响起,惊醒了整座山林,也惊走了林中的山鬼。
青色光晕在血色不祥的压制下逐渐萎缩,慢慢退回了龙神像。
“我还当是陨落的神君苏醒呢,原来是一尊未得国运册封,又未得天地敕命的野神,哼。”
三分力就让那龙神像承受不起,这让青婆婆不屑的轻哼一声。
“厄……”
感觉到神像的溃败,李大老实的脸上再无血色,头上斗大的汗珠倾泻而下,瞳孔急缩,化为针芒,想要大声叫醒沉睡的爹娘和妻儿,可嘴里像是塞了一块破抹布,腥臭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老实啊,乖乖的在这等着婆婆,婆婆这就去叫你娘起来。”
青婆婆杵着枯骨羊首杖就向西边的房间走去,枯骨羊首的眼孔中绿光大盛,嘴里发出一声声咩咩的阴笑声。
看着走向爹娘房间的青婆婆,李大老实拼命的想挣脱束缚,可全身上下似乎被重物压着,铁链缠着,挣脱不开,胸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什么也做不了的憋屈感让李大老实双眼欲裂,身上的青筋暴起,全身上下如同煮红的虾米,鲜血欲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就在他绝望之际,左手掌心伤痕处浮现一点白光,神龛上的那一把不起眼的菜刀上光华流动,似有神灵苏醒。
手掌里的伤是他在少年赊刀人那里赊菜刀时,用掌心血祭刀时留下的,少年赊刀人当时说唯有这样菜刀里的真君才会护宅镇邪,不伤主家人的魂魄性命。
“嗷……”
充满怒气,洞穿金石的虎啸声突然在屋内响起,一瞬间便震散了笼罩在苦荠村上空的血盆巨口,血色不祥也冰雪消融的快速退去。
“啊……”
虎啸声消融血色不祥的瞬间,青婆婆发出一声惨叫,苍老尖锐声音变成了粗哑的中年男声。
“嗷……”
虎啸声不断,一尊五尺多高的白虎从菜刀中一跃而出,跳落到李大老实的身前,虎目怒视着青婆婆,白虎身上的金煞之气暴涨,化为三尊金甲神将,一左,一右,一后,从三个方向向青婆婆包抄过去。
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虎和三尊金甲神将,青婆婆的声音开始颤抖,害怕的情绪在她身上弥漫。
枯骨杖上的羊首不甘的嚎叫道:“怎么会,这么偏僻的山村怎么会有灵胎加持的开光法器镇守,到底是谁要坏我青君的好事,到底是谁?”
随着白虎的显形和金甲神将的出现,李大老实身上的束缚土崩瓦解,身上为之一松的李大老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和绝处逢生的喜悦。
他没有想到赊刀少年并没有骗他,这是一柄真正的法器菜刀,听这青婆婆的话,这还是开过光的大法器,一阵庆幸的李大老实,来不及查看屋内家人的情况,对着白虎和三尊金甲神将跪地就拜。
他庆幸自己当初从少年赊刀人的手里赊下了这柄菜刀,如今让他们一家免去一劫。
“嗷……”
高吭的虎啸变为低沉的咆哮,三尊金甲神将从三个方向挥掌拍向了青君,屋内更是白光大盛。
“啊……”
青婆婆在白光下被定住身形,纵然她有万般法力,此时也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两道金色手掌拍向她的脑袋。
“噗嗤。”
青婆婆那颗狰狞的脑袋被拍成了灰飞,枯骨杖上的羊首见势不妙,化为一道绿光冲破白光的束缚,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那羊首才是真正的青君,而青婆婆只不过是他的御尸。
失去了羊首青君的青婆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干瘪了下去,只留下一张千疮百孔的红袍和一张灰白的人皮,白色火焰暴起,人皮红袍瞬间化为虚无。
白虎在青君遁去之后,高吭的吼啸一声后,隐入神龛上的菜刀中,三尊金甲神将则是化为三道金色流光,没入了山神像、龙神像和村头紫竹体内。
随着三道金光的没入,两尊神像越发的神异起来,光华大盛,而那株紫竹身上更是雷霆涌动,星光灿烂,如同星河流转。
数十里外小城中的一间小院内,血气冲天,数十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布满小院,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昂首看向西北方向,那正是苦荠村的方向,脸上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手里把玩着一串手链,手链上是一枚枚鸽蛋大小雕刻着羊首的红色玉珠。
夜幕下,飘荡着阴恻恻的声音:“只差一步便能得到那一缕三世善魂,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