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生机复苏,祈福纳祥。
太梧王朝原本并没有二月初二龙抬头的说法,数年前,十大青年高手在这一天同时被一名少年刀客挑战,结果无从得知。
但是,挑战少年所说的这句话却随着这件事名传天下,成了不少人纳祥的日子。
春雨绵绵,大骊山中云雾缭绕,迷朦的阴冷感让人十分不适。
太梧大派,骊山剑派便坐落在大骊山中。
骊山剑派西南一处隐秘的山谷内,一名身穿青衫的少年刀客,一名身着白袍的青年剑客对峙着,两人身上震荡的真气吹散了数丈内的雾气。
山谷四周,崖壁陡峭,山涧清澈,苍松翠柏,寂静而又奇险。
春雨不断,淅沥沥地下着,寒意袭人,四周的树枝老藤在冷冽的春风下唰唰作响,让人感觉更冷了。
少年刀客的身形匀称,如长枪般笔直挺立,只是俊秀的面容上,那一缕邪异的微笑让人看了十分不自在,然而他的眼神却十分犀利,手中少见的四尺长刀泛着寒光,在雨中闪烁不定。
青年剑客眉头微蹙,儒雅的面容上带着难以察觉的无奈,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又带着一丝羞愧,五味俱陈的神色当真不可言喻。
少年刀客注视着青年剑客,眼神不断变换,跃跃欲试飘然而出,随后又收敛回去,最后化为好奇和不解。
青年剑客冷漠地看着少年刀客,面上的无奈愈发浓厚,脸色涨红,憋屈的眼神溢于眼角。
“轰隆隆……”
春雷炸响震退了阴冷,冷春阴雨终于在惊雷声中化为暖春细雨,在山谷中落下,万物开始复苏,山花在细雨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娇媚。
山谷也在这突然转变的春雨中温和起来,两人的神情也在这春雨之下舒展。
少年刀客调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蛰春雷,万物复始啊,还打吗?”
“打吗?”青年剑客的语气和表情一样,无奈又无助。
青年剑客不知道这少年哪来的这些俚语,听上去隐含深意,似乎直指某种大道。
不管这些俚语含有何种深意,但他知道自己和前三年一样,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就似面前的少年天生克制自己一样。
同样,他也很愤怒,这少年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自己一身实力不说天下绝顶,也非寻常高手可比。
可这名少年身上明明只有凡尘境的气息,自己在他面前偏偏如同婴儿般,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是武技招式,还是玄门术法,全部被他克制。
他自问修道以来,为人光明磊落,每次出现邪祟妖人乱世时,他都从未懈怠过,总是全力以赴,远非那些把‘为天下苍生计’这种大话挂在嘴边的沽名钓誉之辈可比。
也从没有无端迁怒过他人,欺压百姓,更不认识眼前的少年,更别说得罪过这少年,可这少年不知何因,仿佛认定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欺凌自己,心中的酸楚更是无法向外人道出。
“嗤。”
长刀入鞘,少年刀客开口说道:“我很好奇,这都第四次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准备一二?”
青年剑客委屈无奈的说道:“准备了又何妨,能打的过你,还是能劝你离去?”
凄凉、萧瑟的语气如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少年刀客咧了咧嘴,眼睛一挑,说道:“那倒不会,只不过这次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是来和你道别的,顺便通知你一声,让门下的弟子以后下山别嚯嚯平头百姓了,他们活的比草介更不容易。”
青年剑客闻言,眉头一皱,面色变了又变,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说道:“为何?”
少年刀客明白青年剑客的意思,避而不谈,说道:“几年前,骊山弟子下山除恶时,把一整个山村拆的七零八落,好在没有伤人,要不然……”
少年刀客的话没有说完,青年剑客同样也明白少年刀客的意思。
“走了。”少年刀客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隐于雾气中的山崖绝壁,邪魅的一笑后,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谷雾气中。
青年剑客见少年离去后,语气不满的说道:“师傅,您为什么不直接将其拿下,看着他如此欺凌弟子?”
不满、委屈、失落等情绪随着话语扑面而出,山谷的雾气在这情绪的渲染下,也带上了一丝不甘和愤怒。
“拿下?这少年诡异的不似活人,拿下之后怎么办?”
一道中气十足,洪亮的声音在青年剑客身后的绝壁之上响起。
一名身着白色道袍,面色红润的白须老者缓步踏空而来,那绝壁之上似有看不见的楼梯供其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