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木碗,舀了满满的一碗汤食,又拿了两个窝头,又夹了两大块肥肉,挨着几个相识的蹲在一起开始吃起来。
低头咬了一口窝头,那干硬的窝头在他口中慢慢咀嚼,食物和唾液混合后,舌尖感到微微甜意。
“沈小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收获咋样?”一个身材壮实,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开口道。
“还行,勉强过得去。”沈垣笑着回应,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
“沈小哥谦虚了,你的手艺在矿上可是连管事都称赞的,这样的手艺在矿上待上几年,就可以回老家置二亩地,修个一进的青砖瓦房,不像俺老张上有老下有小,养着那么多张嘴。”络腮胡男子继续道。
沈垣闻言,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
“哪有什么手艺,不过是两年半的勤学苦练而已。”
沈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前世的他是一个地质学研究生,常年奔波在外,临近毕业那一年,在户外地质勘探时不慎跌落山洞,醒来后竟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通过残存记忆得知,这一世的沈垣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十七岁时家乡遭遇水患逃难至北苍府。
自身没有什么手艺,就只好来到林家矿山挖矿,因为半年多的高强度劳作加上阴湿环境患上了病。
矿山上人命不值钱,没人管,在木屋里待了几天后一命呜呼,被他得了机会重生一世。
“还好我不是独生儿女,还有一个哥哥可以在二老膝下尽孝。”沈垣眉眼低垂,端起汤食喝了一口。
“不过,既然来了,就要活出个样子来。”
三两口吃完干硬的窝头,端起一旁的汤食正准备喝时,刚才沈垣在矿洞中的碰到那群人也端着吃食过来了。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脱离人群径直走向他。
这人手指粗糙,皮肤略显白皙,那是长年在矿洞中,许久不照太阳形成的。
“垣哥儿最近矿洞深处不太平,你要小心点啊。”中年男子走近他时突然小声道。
沈垣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放心李叔,我有分寸。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道哪儿有不危险的活儿?做事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也是,也是。”李叔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道:
“上次抄给你的《脉理玄要》可还有不解之处?”
沈垣看着对面殷切的李叔,此人是个囚犯。
前身因为性格孤僻,不善社交,是个闷葫芦,所以在矿上没有什么熟识的人,而他口中这位李叔乃是重生后结识的第一个人。
沈垣在一次偷听囚犯们聊天时,得知这人入狱前是个医师,因为差点医死了某位大人物被下了狱,所以他就刻意的结交这位,希望能学到点有用的技能。
李珣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赏识与期待,沈垣虽年轻,却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与天赋。
“李叔,您给的《脉理玄要》真是字字珠玑,我日夜深耕,受益匪浅。”
沈垣放下手中的窝头,认真回答道。
“不过,书中提到的‘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之间的微妙联系,我虽已大致理解其理论,但在实际运用中,却还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李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心中明了,沈垣能提出如此深刻的问题,说明他不仅在用心学习,更在积极思考。
于是,轻轻拍了拍沈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垣哥儿,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超出了许多初学者。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如同江河湖海,相互贯通,又各有其独特之处。要想真正掌握脉象,唯有多练。”
“多谢李叔,闲时我一定多练。”
闲聊一会儿后,李珣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道补气血的药汤配方。
“垣哥儿,这药方是我年轻时行医时常用的,对于长期劳作、气血亏虚之人颇有奇效。我出不得这矿山,麻烦你沐休时帮我采买十份药材,这药方就当是我的药材资费了。”
沈垣接过纸笺,如获至宝,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药材名称与分量,心中暗自记下了。
“放心吧李叔,药材我一定会替你买回来。”
这药方可是安身立命之本啊,对于自己以后练武一途也有帮助。
接着又闲聊几句后,沈垣告别李珣,因为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
穿过简陋的休息区,向着矿山的库房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