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这种性格,其实很好拿捏。还有什钵苛,他和什钵苾性格不同。什钵苛更在意他们部族能不能存活下去,这是关键。”
褚遂良闻言,拱手致敬,言辞间满是钦佩:“在下受教匪浅,今日闻君高论,方觉往昔岁月虚度。”
颜末淡然一笑,谦逊回应:“你我职责各异,你身居朝堂,而我则偏爱山水之间,各有其乐罢了。”
他目光微转,对褚遂良的潜力暗自赞许,心知这位未来的重臣,只是时机未至,尚待磨砺。
褚遂良语气坚定,继续言道:“以大人之才,若入朝为官,必能成为治世之良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颜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吐露心声:“大唐江山如此壮丽,我确有游历四方,遍览山河之愿。”
此言一出,褚遂良不禁心生疑惑,他记忆中的颜末,早已是游历四方的行者,何以又言欲行远游?
莫非那次落水之后,大人心中另有打算?
“大人雅趣非凡。”褚遂良以笑回应,试图化解心中的不解。
颜末则轻轻摇头,解释道:“雅趣不敢当,只是心中尚有未尽之愿,待局势安定,再行启程亦不迟。”
褚遂良默默记下此言,心中盘算着回京之后,需即刻向李世民陛下禀报此事。
如此大才,不为大唐所用,简直就是大唐的损失。
此时,薛万彻悄然靠近颜末,低声询问:“大人以为,什钵苾将如何抉择?”
颜末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缓缓言道:“他不是个糊涂的人,什钵苛也不是,他们兄弟两个自会做出明智之选。”
他自言自语道:“若是什钵苾归降,颉利的大军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薛万彻和褚遂良对视一眼,的确,突利虽是小可汗,但手底下还是有点兵力,他若是不追随颉利,大唐的压力会小很多。
而在营帐之内,什钵苾依旧保持原有的神情,而什钵苛则是来回踱步。
最终,什钵苾缓缓起身,步至营帐门口,凝视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阳光虽明媚,却难以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轻声对弟弟说道:“是啊,今年会更冷,我们部族能挺得过去吗?”
短暂的诉苦后,什钵苾慎重地问道:“什钵苛,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抉择?”
部族大小事务一直都是他在做决定,但这一次不同,什钵苾想听一听什钵苛的意见。
什钵苛沉思片刻后,正色道:“兄长,我深以为然,颜大人的见解颇为中肯。我部族的境况,你比谁都清楚,随时都有被灭亡的危险。归顺大唐,或许能为我等开辟一条生路。”
什钵苾闻言,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又何尝不明此理?然则,背叛这个罪名,太重了,你和我扛不住。”
什钵苛坚定地说:“兄长,此非背叛,实乃为部族存续而行的明智之举。颉利已非昔日之英主,其野心勃勃,对我等虎视眈眈,恐难容我等于世。”
什钵苾默然,内心波涛汹涌,他知什钵苛所言非虚,却仍难以轻易割舍旧情与责任。
正当此时,一名士兵疾步入帐,神色紧张地禀报:“可汗,有紧急军情传来!”
什钵苾猛然抬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速速道来,是何军情?”
士兵颤抖着声音回禀:“禀可汗,刚刚接获急报,颉利可汗分配给您的两大部落,竟在一夜之间,惨遭高句丽人覆灭!”
此言一出,什钵苾如遭雷击,他猛地抓住士兵衣襟,厉声追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卒回想到营地中恐怖画面,强忍心中恐惧,再次确认:“我看到了许多族中勇气的尸体,还有高句丽制式的武器。那两大部落,一夜之间,尽为高句丽人所灭!”
什钵苾脸色煞白,身形踉跄,两大部落的覆灭,让他背负上了难以承受之重。
若是让颉利知晓,肯定要问责于他,至于结果...
什钵苛见状,深知时机紧迫,他果断言道:“兄长,此刻已不容迟疑,我们必须即刻做出决断。”
什钵苾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弟弟,你说得对。我们归顺大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