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求求你,我受不了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做我的女人吧,我有很多银子和金玉珠宝。”
切迪一听,心花怒放,心里说,此行我正缺少盘缠钱呢,要试试他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于是,她说:“尽骗人,这年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你哪来的那么多银两珠宝?”
“抢的,骗的,偷来的。不信,我带你去看。”独眼豺拉着她,走到拐角处,手指一点,开密码锁似的,夹层小门豁然而开:“这是我的卧室兼蓄藏间。”说完,他左手一伸,拎出一个大盒子,打开往床上一倒,“哗啦”一声,满床皆是金光闪烁的金银珠宝……
切迪大叫一声:“哇,这么多!”她伸手欲抓,独眼豺就势扑向她,把她压在了身底下,不停地撕扯着她和他自己的衣服。
“让我自己来。”切迪手指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轻抚一番后,一个一丝不挂的裸体女鬼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激动,哈喇子流得她满身都是,他摸她的乳房,并顺着乳沟往下滑,快到敏感处,她阻止了她:“且慢……”
“娘子,怎么啦?”
“先亲嘴,再上腿。”
“哦,走程序啊,嘴唇上。”他张大嘴巴伸向了她的嘴唇,又伸舌头又呢喃,正在他忘乎所以之时,切迪突然眼冒绿光,浑身狂热,一个老牛大吸气,吸光了他的精气神,瞬间瘦得皮包骨。
独眼豺看着她,气若游丝地说:“亲爱的,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下子坍缩成泥,疲软不堪。”
“嘿嘿,还想占老娘便宜,没门!听好了,这真金白银,归我了,我全笑纳了……”
“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不会亏待你的,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忠心耿耿的卫队长,那丫片子呢,是我的贴身丫头,你们都被剥夺了意志、行为、权力和思想,就是两具行尸走肉。”
“你太恐怖了!”
“事到如今,别嘴硬了,披上你的人皮,跟我走,去升天台,等待天神娘娘召唤升天为仙。”说着,她拎起已轻如鸿毛的独眼豺,又走过去扯下挂在墙壁上的博美说:“还有你,累赘,不过还好啊……”
她唱道:“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她走到石棺大门前,石门紧闭,她命令道:“石棺开门!”
独眼豺机器人似的重复着:“石棺开门!”
瞬间,石门大开。
切迪走出去后,又命令“石棺关门。”独眼豺刚复述完她的指令,石棺之门又在瞬间关闭得严丝合缝。
切迪笑了:“人外有人天外天,棺材里死人成大仙!”
出了石棺,抬头看天,阴霾已去,云开雾散,星光点点,月亮饱满。切迪忍不住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战大蟒,伏豺狼,黄金万两入囊中,金色大道在前方。”一阵疾步如风,翻山越岭后,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岔道城,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眼前,她停下来问独眼豺:“三条道路在眼前,我们该走哪一条?”
独眼豺唯唯应诺地说:“古人云,逾岭数百步即岔道,守岔道即守八达岭,据小的观察,这里离云台尚有一段距离。”
“笨蛋,不是云台是升天台!”
“升天台?我没去过也没听说过。”
“知识面太窄了,我去过,那是我的论著《谣言千遍与即成真理之辨析》研讨会后,我绕道前往,登高拜谒,竟抽得上上之签,说我将来能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后来,我还去还了愿,怎么会有云台没有升天台?”
“小的孤陋寡闻,不知道不敢乱说,待我查查地图再相告。”
“地图就免了,我这一生,东奔西走,南上北下,现在又鬼魂附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忽然,她登高临崖,向远处眺望,然后,对他俩说:“升天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瞧,前面山崖斜岩之上即是。”
博美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独眼豺说:“哦,我去那里偷过东西,扫荡过,半个破庙再加一块烂石头……”
“闭嘴,神灵之处不可亵渎。”
独眼豺吓得不敢吱声了。
切迪化鬼为魂,动如行云,左手豺匪,右手弱女,疾风迅雨似的一路狂奔,又跑了大约半个钟头,她眉开眼笑地说:“到了,升天台到了!”但很快,她就眉头紧锁,一脸困惑:“咦,不对呀,怎么竟如此破败,满目疮痍?”她这瞅瞅,那看看:“还有,那块千年老石登山石怎么不见了?”
独眼豺说:“禀报大人,那块巨石被我撬开后,搬到悬棺前作为镇棺之宝用了。”
切迪闻之,勃然大怒,一把拎起他的脖子:“该天杀的,你会坏了我的好事!”
独眼豺吓坏了:“我该死,我该死,哪天我再给你搬回来。”
“不用了,连你也不用了!”说完,她随手一甩,像甩手纸似的,把独眼豺扔出了十丈八尺远,山谷里回荡着他一声声惨叫。
升天台失去升天石无法升天,眼下何去何从?
她想起在医院那天,鬼魂附身时那个貌似女鬼的招领者对她说的话“雪水煮羔羊,白云入天堂”,雪水-羔羊-天堂,三点一线,缺一不可,特别是那只洁白如雪的羔羊,到哪里去找呢?
世界大得很,鬼域无边界,盲目去找寻,无异于大海捞针。于是,她决定重新返回悬棺洞,在那里养精蓄锐,蓄势待发。想到这里,她说:“走,博美,我们回悬棺洞,去那里美美睡上一觉。”
博美翻了翻眼皮瞪她一眼,又佯装困倦,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说不:“切迪,恶魔,等你睡着了,我要把我的精气神重新吸纳回来,然后,把你杀死……”
切迪带着博美重新回到悬棺石门前有点后悔,后悔刚才不该盛怒之下,把独眼豺弃之如敝屣,现在,这千吨大石门,还能一呼而开吗?但很快,她就重拾了信心-我身体里虽然没有他的精虫孽种,但有他的精气神,打开石门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她合手、运气、发力,一声“芝麻开门!”石门大启,向她而开。她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她说,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她关好石门,把博美放在地上,自己往床上一躺,哗啦啦摊开独眼豺留给她的各色金银财宝,一件件看着,欣赏着,双眼绿光直冒。她想,有些人穷尽毕生,穷尽八辈子男女老少的一生,充其量也就个衣食无忧,而我,不费吹灰之力,财源就滚滚而来,谢天谢地啊,不不,要谢谢独眼豺……
她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她和一个男人,应该是独眼豺,赤身裸体交织在一起,独眼豺口蘸吐沫,往她的脖颈上、胸上、屁股上、大腿上、私处,一一贴金、贴银、栽玛瑙,种翠珠。然后,又骑在她身上,翻身云,履身雨,云雨巫山中,不思今生,不恋后世……
突然,“嘭嘭嘭嘭”,激烈的疾风暴雨似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她抚梦而起,翻身下床,走到门前,大声呵斥道:“什么人,深更半夜,敢在我门前响起敲山震虎之声?”
“我……我……断臂豺……”
“什么,是你?”
“快开门,我有重要情报禀报。”
切迪拉开门闩:“真是你,你没死?”
“摔了个半死,又活过来了。”
“还吃胖了点,有点人模狗样了……”
“我刚醒来,想喊你不要弃我而去,突然一阵风把我刮走了,刮到了天灵寺,在那里获得一份重要情报。”
“快拿来看看。”
独眼豺递过一张纸。
切迪接过,看了看,往地上一扔:“什么破玩意儿,这年头兵荒马乱,人们流离失所,丢失的人比比皆是,这寻人启事满天飞,多了去了……”
“不是,启事是天宫仙女雪纳瑞写的,欲寻被贬凡间的神犬小茶杯……”
一直在地上装睡死的博美听到“小茶杯”三个字,惊得差点叫出声,她在心里呼唤着,小茶杯,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但她没敢叫出声。
切迪听独眼豺这么一说,又把《寻人启事》捡起仔细看了看,她说:“一个雪纳瑞,一个小茶杯,一对恋人,一个天上,一个人间,我能让他俩为我做些什么呢?”
切迪正在苦思冥想,独眼豺凑上前说:“你一定要杀了这个小茶杯……”
“为什么要杀他?”
“一山难容二虎,一世岂可双神?你不杀他,他定会杀你。”
“看你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你是不是吃过他的亏?眼睛还是那条喂了秃鹫的胳膊?”
“哦,大王真是火眼金睛,不是眼睛是胳膊,若不是我跑得快,钻入了暗道石洞,小命都保不住了。”
“哈哈,我明白了你为何要杀杀杀,原来是想借刀杀人,公报私仇啊!”
“我、我,我是二者兼而有之。”
“算你真诚、坦荡,你欲借我之刀杀死宿敌,我要借一个陌生女人之刀横刀夺爱,然后再杀死小茶杯,以除后患。”
“大王的意思是……我听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听仔细了,你见过那个什么雪纳瑞吗?”
“何止见过,是我亲手将她抢挟宫内,又是亲眼看着她长大。”
“这就好,你立刻画出她的模样来……”
“你是要变身、化装成雪纳瑞的模样,在一次路遇奇缘中给小茶杯温柔一刀。”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恭喜你,答对了。”
“主要是大王吸纳我之精气神时,换气之间,也把你的仙气兰香传递给我了。”
“你还挺会拍马屁。”
“我获取情报有功,刚才又押对了答题,请大王论功行赏,再续昨夜与君床笫之缘。”
“你还在思淫欲啊,本王暂时了却无念,只想尽快摇身一变成天仙,欲与小茶杯尽欢颜……”
“我会吃醋的。”
“我还要给你戴绿帽子呢!”
“大王,我给你下跪了。”独眼豺说着,“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切迪看着他,轻蔑一笑:“去吧,我把博美这个半死不活的丫头赏给你了。”
“可她就剩两张皮了。”
“我会让她丰满如初,如花似玉的。”
“哦,这太好了,我这就去把她放在床上。”
独眼豺说完,转身欲走,切迪叫住了他:“听好了,一、本王决定常住悬棺不走了,从今天开始,以梦为马,以棺为家。二、你要守好门前那块升天石,为我时时升天做准备,如有闪失,格杀勿论。三、立即招兵买马,以我之梦中常常出现的秃鹫、吸血蝙蝠为优先。四、全天下布局,全山林撒网,捕捉洁白如云之羔羊,再接天倾之雪水,炖煮三日,供我食用。五、丫头片子小博美,夜晚是你妻妾,白天是我女佣人,要让她不死不活,生不如死!”
“得令,照章行事,绝不懈怠!”
“好吧,去找你的小妻妾去吧!”
独眼豺急忙从地上爬起,一溜烟跑了。
切迪看着独眼豺屁颠屁颠的样子,阴森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哈哈,雪纳瑞,你在天宫云盏处好好呆着吧,我要在你不知不觉中将你取而代之,并让你的小茶杯哗啦一声,稀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