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秦府正门。

喜提同款“妆容”的郑乾捂着肿起的脸颊，一瘸一拐的挪出门槛。

身后，气质儒雅的秦广拱手相送，笑眯眯的说：“郑家主慢走，咱们两家和气方能生财，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当然了，如果郑家主不想和和气气——鄙人也是略懂一些拳脚。”

郑乾满脸羞愤，咬牙哼声之后，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大街。

郑禄十分不解：“爹，您走镖多年，武艺高强，怎会敌不过经营书局的秦家主？”

“……”郑乾被戳着心里痛处，往路边用力呸了一口血沫：“为父五年前便凝聚灵珠，晋入天启境。如今天启境四阶的修为，在青苏城必有一席之地！秦广能够一招败我，说明他至少是天启境七阶的强者！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秦家之主每日舞文弄墨的，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

秦府大门下，秦广悠哉转身，正见秦昊竖起大拇指：“老爹六六六！”

“臭小子……”秦广抬起手掌，作势要拍他脑袋，却最终力道柔和的按在儿子的肩膀，“马上冬至，族内子弟的修为测试，你还参加么？”

“我才不去丢人现眼。”秦昊颇有些没心没肺的自嘲起来，“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从聚气境五阶，成功掉到聚气境一阶。再过十天半个月，就是真正的修为散尽喽。”

说着，秦昊不禁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一些话噎在喉咙里，不知如何言说。

修为散尽，或许就是命绝之时？

——

父子之间正有些沉默，府内忽的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秦伯伯，昊子哥！”

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粉色马面裙的娇俏少女走到近前。那少女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她的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一双桃花眼如同明亮的宝石，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更添几分俏皮可爱之意。乌黑亮丽的长发扎起骄傲的高马尾，额前的一缕流海拂过那粉嫩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少女名叫王予之，今年十四岁，是前巷老王家的姑娘。王予之的灵韵天赋颇为出众，王家世代经营面点铺子，没有半点修行底蕴，因为一些街坊交情，所以自幼送养在秦家，和秦家子弟一起修行。

秦广朝着王予之微微颔首，面色幽默的说道：“今天还欠阅文书局四章书稿，我先去忙了。”一边快步走远，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今天要是完不成，老夫的这本《逆劫血帝》怕是要黄！现在的读者贼精贼精的，不仅要天天爆更，还必须天天爆梗！一不留神还往家里寄刀片，难呐……”

目送秦广离开，秦昊、王予之表情精彩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

“予之。”秦昊和她在家中闲步，递过去一枚小巧精致的翡翠佛像，“你就要北上曌雨宗了，弥勒佛是未来佛，可保你万事如意、前程似锦。”早上在城郊寺庙，其实秦昊也进去了。趁着母亲裴雪烧香祈祷的功夫，特意请来了这尊玉佛。

那曌雨宗剑道超凡，又称曌雨剑宗，是由曌雨皇族执掌的国立宗派。王予之通过了曌雨剑宗的秋季入门考核，年关之前就要前往报到。

“你又不信佛……”王予之嘴上轻哼，却是眼疾手快的接过弥勒佛像，万般珍惜的捧在手里轻轻摩挲，欢喜都写在脸上。两人来到一个致雅的院子，王予之仔细打量秦昊的状态，声音盼盼的问：“昊子哥，听说心玉门的赵长老、流溪宗的鹿长老来替你看病了？你……”

秦昊启唇发笑：“哥的身体好着呢——你在曌雨宗一定要专注修行，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我赶上了呢。”

“那样最好！”王予之收起佛像，正想说些什么，碰巧有其他结束课业的秦家子弟迎面走来。

“哟，这不少族长嘛？”在几人的簇拥下，一名仪表不凡的少年阴阳怪气的说道，“能请来两大宗门的长老会诊，面子真大！”

秦昊还没说话，身侧的少女上前一步冷声斥道：“秦沐风，你什么意思？”叫做秦沐风的少年如今十五岁，拥有初雪境一阶的修为，是秦家小辈之中颇为出众的存在。

“予之妹妹。”秦沐风见了王予之，脸色可见的变得温和，“你得曌雨宗眷顾，日后必定一飞冲天，又何必袒护秦昊？他这些年消耗了家族无数资源，强行拉低全族子弟的修行配给。你问我什么意思？呵呵，我自然是为了家族！”

王予之分毫不让，咬牙争辩：“秦家能有今日这般光景，一靠家主伯伯苦心经营，二靠秦湛大哥在朝中为将。昊子哥四岁初雪境，灵韵天赋冠绝曌雨国，现在多占些资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