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史诗是什么样的作品,时势又如何造就了荷马史诗。荷马史诗的每一种特征都是口头创作的产物,是其精简原则强制作用的产物。一旦我们把悠久的书面文化镌刻在心灵上的有关表现形式和思维过程的预设搁置起来,我们就可以通过仔细研究荷马史诗的文本重构这些特征。在文人圈子里,这样的发现具有革命的意义,自然就会在文化史和心灵史的其他领域产生重大的反响。
荷马有一些固定的反复使用的套语。这些标准化的套语还围绕同样标准化的主题构成一些群落。
荷马时代的希腊人之所以看重陈词滥调,那是因为不仅诗人而且整个口语知识界或思想界都依赖这样的套语来构建思想。在一种口语文化里,已经获得的知识必须要经常重述,否则就会被人遗忘:固化的、套语式的思维模式是智慧和有效管理之必需。
口语套语式思维和表达深深的锚泊在意识和无意识之中,一旦被用于笔端,他们就不会消逝。因为套语式风格不仅是诗歌的标志,而且在一切原声口语文化里,这种风格或多或少也是思想和表达的标记。早期用文字的诗歌,似乎必然要模仿口头吟诵的诗歌。起初连缀成篇、敷衍成文的书面话语,其实是说出口的话,人们却浑然不觉其口语性质。思维和表达的口语习惯,包括大量使用套语式成分的长期传承,在很大程度上是传授古典修辞的结果。许多拥有千百年文字遗产的现代文化并没有完全内化文字的风格,这些文化仍然倚重套语式的思维和表达。——《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
顽石公原本就在这大河之边已经不知道屹立了多久,三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而已,既然与村正说了三年之期,他便悠然自得的在这大河之边,打了一个盹,等他再次醒来时,三年已经过了。
他一掐算时间,虽然现在带领村民去入片之海并不会耽误事,但是他怕村民们苦等已久,急忙向村里走去。
但是,当他踏上路途,看着眼前的景色却是全然陌生了。
当年那惬意的田园风光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规模的生产劳作,成批的耕牛让人组织起来,大规模的耕种,垦荒,而以前的山间小路已经被宽阔笔直的大路所取代。一次几百辆几百辆的马车往外运输着什么,同时,有更多的马车往村里运输着什么。
而那个俨然自得的小村庄已经不在,取而代之是一个村堡,说是村堡,倒不如说那是一个小型的城堡。
整个城墙修建的极其坚固,城上城下还有人持有精良的武器把守。以前要绕着走好久的路途,如今用不了多久便能直达村里,顽石公来到这村堡大门之下,仰头望去,只见堡门口挂着一个金字牌匾,上面扭扭歪歪得写着几个字——积善之家,仔细望去,还能看到有御赐两个小字。
顽石公心想,三年不见,不想如今变化成这样,难道是本村在这三年遭受了什么灾难,导致本村的人口死亡,或者流失?
但是看着这景象又不像,再一细思,难道是被什么官府朝廷看中此地征用了下来?否则怎么会有御赐积善之家四个大字?
正当想到此时,突然被门口的守卫呵斥道:“你这游方的人,进便进,出便出,挡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顽石公略显尴尬,不过此时正好上前向这守卫打听个一二,于是拱手行礼道:
“这位小哥,不知此处是何处?三年前的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这个守卫仿佛看白痴一般,看着顽石公道:“你若有事,便去处理事情去,若是无事,便让开莫要挡路,不要在这里寻我开心,否则,找打!”
顽石公道:“正如兄弟你所言,我一个游方的人,向你问一下路和人,这又有何罪过?”
守位道:“你切莫要寻人开心,方圆数十里,谁不知道此处。”
顽石公道:“我是问以前的人……”
这时,众人听见这里的声音也纷纷聚集上来,想要看热闹,而这又阻挡了进出的马车,一时之间,这里便人堆人,物挤物,好不热闹。
此时,好像惊动了管事的人,只听人群外一个人大喊道:“谁瞎了狗眼,敢在这里闹事!”
众人听见了这个声音,忙给让开了一条路,而顽石公听着这声音颇为熟悉,等那人径直走向守卫问:“这里是怎么了?”
守位道:“有人闹事!”说着伸手指向顽石公,而那人听了之后一边扭头看向顽石公,一边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不想要命……”
等他一看到顽石公的脸生硬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慌忙上前行礼道:“哎呀,先生,您回来了!”
顽石公看了看眼前这身穿着八品武将官服的人,疑惑道:“你是?”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向顽石公道:“先生,怎么换了一身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铁匠啊,张铁匠!”
顽石公仔细打量了半天,道:“昂!原来是你……”
张铁匠颇为高兴道:“正是!”
顽石公疑惑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铁匠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先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扭头向众人喊了一句:“你们且都散了吧!”
众人不敢违抗,立刻便都散去。
而张铁匠道:“先生,且随我到家休息。”
顽石公还是疑惑问道:“这里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铁匠道:“先生,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请你到我家,我路上给你讲,如何?”
顽石公道:“好!你且带路吧!”
说着张铁匠做了一个请字,便领顽石公向堡内走去。
顽石公一踏进这堡门,顿时感觉这堡内不简单,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接通向远方,而映入自己眼帘之中的全是林立的高楼,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哪里是个小村庄,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城市,他扭头向张铁匠问道:“这?如何短短三年变化如此之大?”
张铁匠笑道:“先生,这才哪到哪儿啊,变化大的还在后面呢!”
顽石公疑惑道:“后面?”
张铁匠道:“是啊,一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给你!”
顽石公道:“我?惊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铁匠道:“先生,边走我边向讲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两人沿着大路向内走去,边走张铁匠边向顽石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顽石公走后,众人看到这黑麦的功效之后皆是惊讶,有人在村正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渐渐变好之后,便询问村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村正看着前来询问的众人,一声叹息便将他在服用黑麦之后所见一一给众人讲述,众人听了之后更是惊讶不已。
村正看着惊讶的众人叹息道:“我此时所愿,在那一刻皆得满足,就是死了,也算是无憾了!”而食用过黑麦的张铁匠也向众人道:“村正所言不假,在那一刻,隐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遗憾都得到了满足,让我感觉到,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也许莫过于那一刻吧!”
而张嫂子道:“若按照你们这种说法食用这黑麦都得到的是好事,为何我却见那该死的春花前来找我讨债。”
刑秀才也道:“是啊,是啊,我吃了之后,浑身是实打实的有了力气,而且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并未见到你们所说得那样!”
迟疑了一下,刑秀才又道:“不过,看张石匠倒是和你们说得那种情形颇为相似。”
而众人吃过黑麦的纷纷讲述自己的观点,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时,村正想了想道:“也许这跟吃的量,和当时心中所想有关吧!”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
随后便急匆匆的散去了。
而村正在黑麦的效果消失之后,便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起初他不知道实现自己欲望所能带来的快乐,但是当自己的欲望都得到满足后,再看现实,现实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痛苦,让人难以忍受。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实在是被现实的痛苦折磨的头痛欲裂,正好刑秀才前来看他,他一想,人间至乐莫过于男女之事,而这男男之事又在男女之事上增加了几分意想不到的的乐趣,不如与刑秀才云雨一番,以解心中苦楚。
但是和刑秀才一番折腾未完,自己却感觉这一切索然无味,草草的便收场,他内心想:“怎么如此无趣?难道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了?”
他此时也不避讳什么羞耻,将自己的混家叫了进去,便要和她成就好事。
她混家一边避让一边骂道:“你这该死的,床上有个男人,你还要我……”
话还未完,他一把松开了自己的浑家,一个人落寞的走出了家门,留下自己的浑家和刑秀才在那里莫名其妙。
村正他抬头看了看外边的一切,一声叹息道:“这人世间还有什么乐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他浑家怕他出事,忙赶着刑秀才跟着他,万一有事就让刑秀才大喊叫人。
刑秀才一边穿衣服,一边追上村正道:“村正,你怎么了?”
村正并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而刑秀才一遍跟着,一遍说:“村正,你怎么了?自从上次吃了黑麦,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看村正并不搭理他,一声叹息:“不光是村正你,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搞得神经兮兮的,也不打柴,也不种地,整天躲在家里吃黑麦……”
村正疑惑道:“吃黑麦?我说怎么街上人这么少……”
刑秀才看村正搭话,感觉自己戳中了话题,忙沿着黑麦这话题继续讲道:“是啊,是啊,现在家家都在家成天吃黑麦……”
村正道:“为何?昂,应该是听了我和张铁匠的话语的原因吧,可是你和张嫂子也吃了黑麦,这……”
刑秀才道:“他们的心思肯定难以逃出村正的法眼啊,不就是想着您和张铁匠的那种奇遇和享受,可是正如您所说,哪里有那么容易实现,有吃了黑麦当场死亡的,有吃了黑麦吓疯了的,有吃了之后没有任何作用的,有吃了之后各种妖魔鬼怪的,当然也有吃了之后,出现您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
村正轻轻的回复了一声:“昂!那后来呢?”
刑秀才见村正开始问便立刻打开话匣子道:“村正您还记得您当初说这出现的幻境可能跟量和当时的心中所想有关吧!”
村正道:“对!我确实说过!”
刑秀才随即讲道:“有人便将村正您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他们细细调查,看看出现你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量是多少,出现我这种情况的量是多少,出现张嫂子那种情况的量又是多少?死了的人又是多少,如此以来,经过细心调查对比,确定下了最终能实现您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量。”
村正惊讶道:“找到了合适的量?”
刑秀才无不得意道:“是啊,是啊,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呢!”
村正道:“那后来呢?”
刑秀才道:“后来,大家便不再从事产业耕种,每日在家里吃黑麦,享受那种人间至乐。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人便组织一群人一块食用这黑麦,一块享受人间至乐。
再后来,一些经过的外村人,看着新鲜,也就尝试一下,不想他们一尝试便不能自拔,不管生死的也要加入。
而有些灵活之人,便干脆搭建了一些茅棚,提供床榻地方,让这些人食用黑麦,并收一些钱财。一来二去,还赚了不少钱财呢。”
村正道:“既然如此,你便带我去尝试一下。”
刑秀才听了慌忙答应道:“是!”
说着便领着村正七拐八转来到一处,村正惊讶道:“这不是黑三曾经的院落嘛!”
刑秀才道:“黑三与春花死后,早已经荒废,便被隔壁的张嫂子给霸占了。您想想,张嫂子霸占了,谁敢说个不字,谁还敢和他抢!
后来,张嫂子见这黑麦生意红火,她便在这院落里也开了一处,她又为人伶俐能经营,这钱吧,仿佛流水一般的流入了她的家门。”
村正听了一笑道:“这伙人,赚了钱居然没有找我孝敬,哼!我记得黑三还有个孩子留下,怎么能说是无主呢,虽然是孤儿,我这当村正的也得给孩子做主,替他将这产业要回来。”
刑秀才一听,眼神一转,慌忙道:“哎呀,村正,张嫂子岂会是那种眼里没有你的人,只不过是最近听说你身体不好,不忍心打扰你罢了,这孝敬你的钱财都一直留着呢。
况且,其他家这也不是没有……”
村正看了一眼刑秀才道:“我哪里又不知道她心里有我,就算是她孝敬我,我又岂能贪图她那俩个血汗钱,我也只是暂时替他保管,以免我不收,她心不安,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还给她罢了。
况且黑三留下的那个野种,是不是黑三的都是两说,我看张嫂子代替村子打理看护黑三这所院落,合情合理,于内于外都是公允的!”
刑秀才点头称是。
这时张嫂子仿佛突然看见村正似的,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到村正面前,动手动脚亲切起来,她道:“村正大人,今天怎么想来我这里了?”
村正笑了笑道:“听说你发了财,我且过来看看你这发达之后,还认不认得我!”
张嫂子一愣,看向刑秀才,刑秀才一个眼色,张嫂子立刻会意道:“哎呀呀,这是哪里的话,我这小门小户的,还不全靠着村正你赏口饭吃。
如今立了一些产业,逢年过节的,我哪里不孝敬你老人家呢?”
村正看了看张嫂子,微微一笑道:“逢年过节?我可吃不起你这逢年过节的孝敬,况且我堂堂一个村正,这拿你的孝敬算是什么?”
张嫂子一听,立刻感觉不对,便道:“就是日常,每月我也得孝敬你不是!”
村正噗嗤一笑道:“每月孝敬?这黑三夫妇去世之后,这所房产也算是黑三幼子的,此时他年幼,村里替他打理一下,你若有钱,且先付了黑三夫妇,我又哪里轮得到每月吃你的孝敬!”
这一番话倒是整的张嫂子不会了,她一愣,随即看向刑秀才,刑秀才也无奈叹气,她心一狠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村正,我这个人一直想给村里做些贡献,如今算是在村里的庇护之下有了些钱财,我愿意拿出三成收入让村正给村子里做些事!”
说完她抬头一看村正,村正笑了笑道:“三成?村里祖祖辈辈养着你,你如今发达了却只孝敬村里三成?这三成是够哪个祖宗吃?还是够哪个祖宗喝?还是能给村里做些什么事?”
这一番话直接让张嫂子愣了,她想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道:“村正,我是个糊涂人,您看您拿出个章条来,我照办就行了。”
村正道:“六成归村子,四成你自己留着吧!”
刑秀才和张嫂子都惊了,张大嘴道:“这……”
村正看了看他们两个道:“怎么?你们不愿意吗?”
刑秀才不做声,张嫂子慌忙解释道:“愿意,愿意,六成就六成!”
村正笑道:“那还不领着我看看你这偌大的生意……?”
张嫂子慌忙做请,将村正引入一个屋子里,奉上一小碗黑麦粉,村正看了看,刑秀才慌忙上前将这一碗吃下,不一会刑秀才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松弛感躺在那里,胡言乱语,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亢奋之中。
而村正看了此情此景,接过一碗,一口吞下,紧接着眼前一闪,将他所能想到的人生至乐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整个人陷入到那种快乐无法自拔,每一根神经都松弛下来,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之中。
顽石公听张铁匠讲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原本是为救你们,而如今却变成了祸害你们,可是那又如何成就了如此规模的城邦呢?”
张铁匠道:“先生,你且听我往下讲。”
村正去了张嫂子开的场所的消息很快在全村里传开,其他人一听这消息,立刻连夜去找村正,将自己收入的六成献了出去。
村正看着众人,心想:“你们倒是乖巧的很啊。”
而嘴上却说:“诸位不易啊,发达之后不忘本,将自己的收入一多半献给村子,为村子的发展贡献了力量,我替村子谢各位!”
众人忙说:“不敢,不敢,这都是村正的功劳!”
村正忙道:“哎呀呀,我岂敢贪天之功,若不是那位先生,你等如何能有此?”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村正道:“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诸位富贵了,岂能忘了恩人,我看不如让石匠雕刻一个那位先生的石像,立于村中,以让当世乃及后世之人莫忘了他的功德。”
顽石公听到此道:“石像?”
张铁匠道:“对,就是先生的石像!”
顽石公惊诧道:“我的石像?这不是胡闹嘛!”
这时,张铁匠抬手一指道:“先生,您看,这就是您的石像!”
顽石公抬头一看,一座高数十丈的石像立于一个广场之间,好不威风,而石像下,有人看守,还有人祭拜,当然还有人瞻仰,等等!
顽石公疑惑道:“你莫要哄我,如此高大的石像,绝非石匠他能雕刻,就算是他,这石材也是非此间物……”
张铁匠笑了笑道:“这就要从后来说起了!”
众人既然将产业的六成献给村子,当然实际落入谁的腰包大家心知肚明。那么村子就统一管理,以前无序的竞争变成了有序的合作。
而村正又组织人从黑麦中选取良种,进行栽培耕种,如此,黑麦的产量和供应也跟上了,质量也比以前更好。
在种种条件下,是越发展越好,以前还是十里八乡的人来这里吃黑麦,后来是百里之内,再后来县中,州中也有人来,络绎不绝,小小的村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人。
但是,吃了这黑麦之后,导致人再也不愿意从事生产耕种,家破就算了,为了继续吃黑麦,就有人铤而走险,抢劫杀人等等频发不断。
而朝廷制定一州之税赋是往往将民力榨干,一分也不能多,一分也少不得,原本众人老实劳作每年的定额是能完成,如今众多人不再耕种生产,那么就有一部分税赋收不上来,如此一来,朝廷问责下来,一州官员的乌沙难保。
于是州牧便责令臬司衙门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朝廷中人做事,向来是一层压一层,最后这事便落到了县里面的几个差役身上。
这几个差役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便禀告了上峰,一层一层又报到州牧那里去,州牧看了大骂道:“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还了得,速令该县调集人手,将其产灭,一个不留。”
这县令看了传下来的令大骂那几个差役多事,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叫人将那几个差役打了一顿板子之后,便又在后堂设下宴席,将几个人请了过来,他便衣坐于主座,满面春风道:“几位,快坐,快坐!”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上前坐下。
县令给旁边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马上会意道:“大人让你们坐,你们还不快坐,难道还想讨打不成?”
几个人被这一吓,慌忙便坐下,可是这时屁股上都有伤,谁能坐得下,有人刚想起,可是一看师爷的眼神,立刻吓得蹲了下去,虚坐在那里,算是蹲了个马步!
县令笑了笑道:“各位,勿要恼我,我今日也是不得已,若是不当众打各位,以后若是再有事上报,给本县百姓惹下麻烦,那便是天大的祸事!”
其中一个不懂事的差役道:“大人,这是你报给上峰的,不干我们的事……”
话还没落,师爷在一旁大声呵斥道:“李伢子,大人你也敢污蔑,难道不想活了吗?”
李伢子顿时吓得不敢言语,而县令立刻道:“师爷,你别把孩子吓坏了!”然后扭过头来笑呵呵的向李伢子道:“没吓坏吧,别害怕,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我给你做主,就是师爷欺负你,你也能跟我告状,我就是你的后台,就是你的靠山。”
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咱们县都是良民啊,哪里会有你们说得那种靠卖什么黑麦荼毒四周的人呢?对吧?”
说着向四周一询问,四周之人忙道:“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
县令看了看李伢子道:“大人我啊,就是信任你们啊,把你们当成心腹去看待,你们报上来的东西,大人我也没核实,就报给上峰了,谁知酿成如此巨祸!
唉!我把诸位当兄弟,当手足,没想到,诸位却把我……”
说着便泪如雨下,几乎不能自持。
众人忙劝解,可是县令却依然哭泣不止,师爷看了看众人道:“大人这么信任诸位,你们给大人惹下这么大的麻烦,难道就不想着给大家解决,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吗?”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李伢子被县令这一番话,搞得也是两眼红肿,他起身道:
“大人既然看得起我们,这祸也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愿意听大人的话……”
几个差役一听此话傻了,而其中年最长的老差役叹息一声小声道:
“孩子,你今天算是把我们全交代在这里啦!”
师爷道:“一个孩子都懂得报恩,你们这伙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众差役一听,皆是无法,都道:“我们愿意听从大人安排,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这时,县令也渐渐止住了哭声道:“都是我的兄弟,我能有什么安排,如今让本县前去剿灭,本县无兵无卒,如何去剿?莫如兄弟们收拾了散去,等时日到了,本县去领死即可!”
众人皆不知该如此,这时师爷道:“你们这伙人,怎么如此没有心肝,如今惹出祸端,大人不忍心让众人受难,你们难道不想办法替大人和自己谋一条出路吗?”
众人皆默然不语,县令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挥了挥手,只见一队护院家丁走来,老差役立刻感觉不对,慌忙跪下并拉着其他几个差役道:“大人,我等愿意为大人做一切事以将功补罪!”
县令不语,这时,师爷道:
“据我了解,这些种植黑麦之人不过是一个小村庄里的一些农民罢了,你们几个人可以收集一下街面上的无用之人,组织个几百号人,拿些器具,前去将这村子给剿灭了!”
老差役一听就头大,他心想,这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岂能有用,况且这些人贪财好色,而又色厉内荏,如何能用?
他慌忙道:“师爷,怎么也得调集些兵马,再不挤,巡防、河槽、马丁、更夫、把守这些人凑到一块也好啊!”
师爷道:“这些都是有正差的人,他们去了剿贼,谁替他们的差事?”
老差役看了一眼县令的家丁道:“就是借老爷的家丁也成!”
师爷笑道:“说得好听,老爷的家庭一个月的月例顶你们一年的,你们出得起这银子吗?”
老差役哭泣道:“师爷,若靠我们几个,决然难以剿灭一个村子,而街面上的那些泼皮无赖都是一些无用之人,就算是用他们,他们也是先要银子,吃食,我们又哪里有这几百号人的银子和吃食呢?”
师爷想了想道:“这么,也好办,等将来剿灭了这村子,他们的钱财八分归县里,两分归你们!”
老差役道:“可是,没有现银,这伙人不会动的,我们现在哪里有银钱,要不师爷先从县中支出一部分,等将来我们归还。”
师爷一瞪眼道:“大胆,县中的银钱乃是朝廷的,谁敢私动,你不要命了吗?”
众人被这一吓,立刻不敢言语。
此时县令笑着对众人讲:“诸位,夫人日常寂寞,常想人聊天走动,这不今日将几位的夫人和孩子请过来陪夫人解闷!”
说着几个妇人和孩子从旁边走过,而这几个差役望着妇人和孩子是满眼泪水而不敢声张半分,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等妇人和孩子走过后,县令起身端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马到成功!”
几个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遵大人令!”
县令慌忙连连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功成是诸位的功劳,不成,诸位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一摆手,师爷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
众差役连忙称是,退了下去,刚走几步,一个差役问老差役道:“他叔,你说这该咋办啊?”
老差役想了想叹息道:“还能咋办?咱们还把家里的东西典当了,再街面上借一些外债,利钱高些,总会有人借给我们的,然后凑一帮无赖前去呗!”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有人问:“若是……”
老差役打断他的话道:“没有若是,咱们就希望领着这帮无赖能哄住这些村民,这些村民也能有些钱财,不然……”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是众人也都明白老差役的意思。
而县令把玩着酒杯道:“师爷,准备吧,他们要是成了,就报本县剿灭匪寇,他们要是败了,就报本县在剿灭匪寇时,差役勾结匪寇,妄图在本县外出剿匪时,勾结泼皮无赖发动叛乱攻占县衙,被本县识破查明,已经剿灭叛乱差役和泼皮无赖,请上峰再拨剿灭饷银或速派大军前来,不然本县危如累卵!”
师爷道:“是!那本次上面拨下的剿灭匪寇的银子呢?”
县令道:“账一定做全,不能出错,然后你留三分,给夫人送去五分,给我在外养的那一房送一分,通用钱庄里给我存一分。”
师爷道:“是!”
县令道:“我这为国为民,操劳不已,真是谁明我心,谁明我心啊!”
师爷道:“是啊,是啊,要是陛下知道了,也会提拔大人入台阁的!”
县令笑了笑道:“台阁我不敢当,但是若是做个两州驻军,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爷道:“大人谦虚了!”
县令道:“人岂能没有自知之明,我之才干我心里有数,古来多少人最后落在这不知足上。人啊,苦于不知足,不知足啊!”
师爷道:“是!”
两人眼前一暗,而抬头望去,一轮明月却正被黑云遮住了光辉。
话说事已至此,几个差役以老差役为头,去了街面上最大的典当行,将自己的家业一概抵押,要拿现钱。
掌柜的颇为苦恼的央求道:“几位大爷,我们这做典当生意的,典当个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的,何来典当家业之说,况且几位的家业,又如何能一时盘点清楚,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大笔银钱啊!”
说着用眼睛斜着瞧了瞧几位,见几个差役不动,他见这几个人中李伢子最年轻,便轻声上前试探道:“小哥,给说说好话!”
说着用袖子遮着给李伢子手里塞东西,李伢子也看这掌柜可怜,于心不忍,便想替他说句公道话,正要说话,被一个年长的差役一把扯住,李伢子一惊,那个年长的差役骂道:“伢子,你还嫌自己闯得祸不够多吗?”说着两眼一瞪,吓得李伢子连连后退,不敢言语一声。
掌柜看这李伢子已经无用,转头向其他人瞧去,那哀求的眼神到了谁那里,谁便扭过头去,不做言语。
掌柜的想了想,一跺脚,一狠心,让管库的取来十锭足量足色的银元宝,端着来到老差役面前,满脸堆笑哀求道:
“大爷,你常在街面也知道我这小本买卖,哪里有金银,还请大爷收下这,跟兄弟们喝个茶,莫要再寻小人的开心了。”
老差役看也不看一巴掌将掌柜的打到在地,银元宝在地上滚来滚去,掌柜的正惊愕不知所措时,老差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掌柜的骂道:
“你这狗才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了不成,老子们典当了家业,替朝廷讨贼,你难道还想阻挡不成,不把爷们儿把你问个造反之罪!”
这掌柜吓得顿时哭喊道:
“大爷,我们这是小本买卖,哪里能当的起几位的家业,就是几位敢当,小人也不敢收啊,莫要再寻小人开心。
小人逢年过节,月初十五的孝敬一分未曾少过,
哪里有得罪几位大爷的地方还请指出来,好让小人明白。”
老差役骂道:“我寻你开心,我倒是想寻你开心,可是爷们儿身子上压着王命,哪里有心思寻你开心。
你今天就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去拿金银去吧!”
掌柜的哭道:
“大爷啊,我只是个掌柜,哪里做得了这主,家中有主母和少爷,这得请示家主啊!”
老差役骂道:
“狗才,是给你脸了不是?谁不知道你跟这主母暗下偷奸,生下了那小畜生,前些年见事要发,便私下把主家害死,这事街面上谁能不知,谁能不晓?现在这家业明面说是那母子的,实际上不过都是你的罢了。”
掌柜的慌忙哭诉道:
“哎呀,大爷,实实的无此事啊,这都是以讹传讹!”
老差役看了一眼掌柜道:
“有没有你心中最清楚,不过是与不是,那重要吗?这民不举,官不纠,你要是瞎折腾,我可不确保这主家有没有个远方的亲戚为苦主告状,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一切都不那么好办了。”
掌柜一愣,嘴里只发出个这字便实在是说不下去,转念之间,他又道:“街面上这许多商行,还请大爷移步那些财大气粗的,我这小本经营!”
老差役一嘲笑道:“他人是他人的事,我们自然会去,你且说你的事,况且你要是小本经营这县中就没有大本经营了。”
掌柜一看这情形,脑子里一转,立刻跑到街面门口,又哭又喊道:
“哎呀呀,不得了啦,县里的官差强抢民铺啊……”
一时,四周的人围了起来,纷纷前来看热闹,各种议论之声纷纷传来。
而掌柜的一边哭喊,一边偷瞧这几个差役的反应。
老差役一看这掌柜的如此闹,大骂道:
“这狗才,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的身家性命都难保,你当还怕你这些不成?”
说着对其他几个差役道:
“弟兄们,招呼自己街面的狗,给我把他这店砸了,金银物件全分了!”
几个差役忙道:“得嘞!”
出门一挥道:“狗着们,给我把这店砸了,见什么抢什么,爷们儿给你们做主。”
这围观的混混们高兴的喊道:“好嘞!”
说着便一拥而进,片刻之间,整个店被一抢而空。
掌柜的这时哪里还有心情哭,他起身拉这个,扯那个,喊着:“不能抢,不能抢……”但是又有谁会听他的呢。
最后他急的向老差役喊道:“你们这还有王法吗?”
老差役骂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说着上去就是几脚,一边踢一边骂:“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跟老子讲王法,王法,王法,你他妈的张嘴讲啊,你告老子去啊。
王法,老子告诉你,王法是老子用来管你的,你还想管老子不成……”
旁边一个差役道:“阿叔,别踢了,他死了!”
老差役骂道:“真是便宜了这狗才了,一会带人把他家和那个小骚妇和小野种的家给我抄了!”
旁边的差役道:“是,阿叔!”
老差役又补充道:“记得怎么说他死的吗?”
旁边的差役道:“就说他欺行霸市,引起公愤,被百姓踏死,在请仵作做一份尸格,万无一失。”
老差役笑道:“好好好,你办事,我放心!”
转瞬之间,这店铺便被抢劫一空,伙计、库房、账房看见掌柜的死了,也都加入抢掠大军,最后一哄而散,只留下一个破烂不堪的店铺和一具掌柜的尸体。
老差役骂了一句晦气,便带着人去下一家店了,这街面上都听闻了此事,店主们都学乖了。不用这几个差役说话,便纷纷办理下典当,借款等等,一件物品居然能典当好几次,还能当抵押好几次,也确实是世间少有了吧。
这自然逃不过县令的耳目,县令听闻了对师爷讲:
“这财莫要让他们自己发了,筹集到的钱三七分,咱们七,他们三,你去找他们说吧,就说这话是我说的!”
师爷慌忙称是。
自然,最后几个差役确实筹集到了一笔钱,可是被县令盘剥去七层,而且哪里有雁过不拔毛的,师爷趁机自己又多要了一层,最后用于招募人手的,也就仅仅只剩下两层。
不过,不管怎样,剩下的钱若是给街面上这些泼皮无赖分一分,也许倒是够个首付,能暂时哄骗住这些人。
几个差役将所认识的所有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召集到一块,老差役主持喊道:
“今日县里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我们兄弟讨了下来与众位一起发!”
这群泼皮无赖唏嘘之声顿起,有人喊道:
“你们什么德行我们岂能不知,但有发财机会,岂能会留给我们!”
有差役上前大喊道:
“刚才这话是哪个王八蛋说得?”
众泼皮无赖顿时不言语。
老差役制止住了刚才的差役,大声喊道:
“刚才有兄弟有疑虑,这怪我没有说清,这次的发财机会我们几个兄弟和太爷讨了下来,想独吞,可是人手不够啊。
想着找外人,也是便宜外人,不如便宜了自己兄弟为好,这才把兄弟们聚集起来。”
这时就有泼皮无赖喊道:
“什么发财的机会,你且说说!”
然后喊话的这泼皮无赖在找,却从人群之中找不到他。
老差役笑了笑大声道:“我们听说现在有个小村庄种植一种没有听说过的东西——黑麦……”
他再一看众人表情,立刻又改口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哪个村子了吧,他们现在是富的流油啊,可是不给县里交税,这次我们是去那里讨税。”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愿意倒是愿意,可是路程太远。
那么话说为何众人听了讨税就表示纷纷愿意干了呢?因为这讨税二字对于众人并不陌生,平常时节便有许多欠税的,官府派了人去追,而有时追的人懒的去,便委托街面上的一些人替自己去,去了这一趟,至于讨了多少,只要交够朝廷的,孝敬够县衙里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如今听说那村子日日用黑麦做生意,好不富裕,众人谁不想去分一杯羹,可是小门小户的几个人可以去欺负一下,直接欺负一个村庄,而且路程又远,算了算风险和收益,那是划不来的。
现今,县衙要去讨税,自己去肯定能得些好处,只是路途较远,这许多人,而且那村子到底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真假,万一扑个空,或者没有得到好处,既空耗了盘缠,又浪费了时间,故又嫌弃太远,不愿意去。
老差役自然明白大家心里所想,他喊道:
“我这个人既然领大家去发财,自然要为大家考虑,如今愿意去的,我且每人发上一两银钱,管众人吃食,等事成之后,留够朝廷、县衙和上峰的,其余得我与兄弟们三七开!”
众人听了好像很心动,但是皆是不言语。
其中有人喊道:
“此次路远,我们想四六开!”
话刚说完,几个差役想找这个挑刺的,结果这个人说完便不再言语,众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
老差役一狠心,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四六就四六,你们多占一成就多占一成,下不为例!”
众人高呼。
老差役喊道:“大家回家收拾家伙,明早卯时这里集合,咱们出这趟差!”
有人问:“那银钱呢?”
老差役笑道:“明早点卯时发!”
众人闻言,知道这老差役奸猾,想要今日占了他便宜,明日溜了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便都老老实实的散了去。
而第二日卯时,陆陆续续的来了百号人,显然不足昨日的一半,众位差役还想再等等,老差役道:“若是再等,这百号人都会散了。且出发吧!”
众人称是。
自然,昨日夸下的海口,今日就得实现,发了银钱之后,正是吃早餐的时节,不吃早餐,这伙人纷纷说肚子饿,一步也不愿意向前。
气得几个差役用鞭子抽打,可是一抽打,这伙人便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惹得街面上围了一圈早起的人。
老差役看了看叹口气道:“城门口处有许多早点摊子,我们且去吃吧,账算到我头上!”
众人这才愿意一步三晃的出发去城门口,而听说可以去吃免费的早餐,这队伍不知何时竟然又多了好几百人。
果然,城门口摆了一条街的早餐,这是供应早起出入城的小商小贾或者农夫打尖用的,都是小本经营的夫妻店。
这群人到了此处纷纷吆五喝六的开始让店家上最好的饭菜,吃喝起来,稍微不顺意,就要打骂店家,甚至几个无赖还把店家的媳妇、或者闺蜜拖到不知名的小巷里,不一会几个人心满意足的出来,而店家跑进去再看,却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声。
这一餐足足吃到巳时初刻才算了结。
老差役何等人也,他对众人讲,刚才没有领上银钱的人赶紧去城门外找差役领钱,领了回来咱们集合出发。
那些占了吃早饭便宜的人此时还想占这一两银钱的便宜,准备拿了银钱回来就跑,纷纷出城门去领钱,可是这些人就算走完了,也不见回来。
等了许久,有个差役过来和老差役耳语一阵,老差役看了看众人说我们走吧。
众人不明所以的说:“不是要在这里集合吗?”
老差役笑道:“不用了,走吧!”
说着就让众人出发,这时有胆大的早餐摊主来找老差役要饭钱,哭诉道:“小本买卖,赔不起,家里还有孩子……”
老差役看了看他,一巴掌将他拍倒在地上,骂道:“妈的,眼瞎了吗?敢跟爷要钱!”
上去又是几脚,踢得这个店主抱着身子连连求饶。
旁边差役拉住老差役道:“阿叔,且停手吧,赶路要紧!”
等众人出了城门一看,原来出城的都被用绳子将手捆住,拴在了一起,众人大惊,老差役喊道:
“众位兄弟,如今出了城,听我的,荣华富贵,我绝对不食言,不听我的,这个人就是下场!”
说着上去砍死一个被拴住的人。
众人大惊,皆言愿意听从老差役号令。
老差役看了看悄声对几个差役讲:“这些人表面顺从,内心未必服从,你们要时刻提防着他们做乱。
要记住,打那个村子使用咱们三分力,但是防这些人需要咱们七分力!”
众人称是,然后老差役看了看日头,喊道:“出发吧!”
于是一群人歪歪斜斜的从城门向远方走去。
话说深夜之中,村正正在服用过黑麦陷入自己的享受之中,突然房门被踹开,冲进来几个人便将他五花大绑抬了去出去,等他从那种享受之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和许多人被圈放在村子里的一块空地之上,有几个差役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旁边有一些人正在挨个的拷打村民,男的询问钱财在哪里?女的直接拉到个私密处,一会进去一个人,然后出来一个,如此循环往复,而女的嚎叫的凄惨之声响彻天空。
这几个差役看了看村正醒了,便让几个人将他押了上来,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差役问道:
“你可是本村村正?”
村正一看是官府的人,自己的底气立刻弱了三分,忙回复道:
“小人正是!”
那老差役看了看他道:
“州里下了钧令,要剿灭你们,可是我看你们生为农夫,也是不容易,且将全村钱财交了出来,我便向上峰保你们一命!”
村正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如今见对方又是官府的人,哪里还敢抵抗,听说要剿灭,已经吓得面如土灰,身如筛糠,如今听说献了钱财,居然可以得命,哪里还有多想的,立刻磕头如捣蒜,哭喊着说:
“小人愿意献出全村的钱财,只求大人能留小人一命!”
老差役看了看左右,心中此时大定,他心知自己领的是一帮什么人,这群人有好处一拥而上,一旦有险便会立刻四散。原本他怕这村正是个有血气的人,搞出什么乱子来,慎之又慎的选择半夜悄悄入村,分开各家踹门捉人,然后捆绑了押在一起拷打,结果没有想到,刑还未上,这村正就愿意交出钱财。
如今只要这钱财到手,一可以安抚自己带来的这群人,二来可以向师爷和太爷有个交代,而自己和兄弟们还能小赚一笔。
到如今,大事已经成了一多半,只要带人将钱财拿到手,然后将全村屠杀,带着人头回到县衙,便是所有人都有了好处,有了功劳。
他压制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喜悦,抬头看了看天,约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会亮,必须快点。
于是道:“各家私藏,还有村里的钱财还请村正立刻安排人给取来,我会派人跟着,只要取来,我就会放人。”
村正连连点头,老差役向旁边人点了个头,旁边人牵着村正便回到村民那里。
村正看了看眼前被捆、被圈、被打的村民大声喊道:
“诸位乡亲们,大人说了,他们只要钱,咱们只要把钱交出去,就会留咱们得性命,钱没了还能再赚,这命没了嘛,啥就都没了。”
他顿了顿嗓子又道:
“各家各户啊,听我的,把钱都交给大人们,咱们破财消灾,命里没有的东西,咱守不住,留着也是祸害。”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做声。
村正一狠心,道:“我带个头,先把我家里的,和村里的给大人们交了!”
这时村正的婆娘哭着喊道:“你这该死的,你他妈交了让老娘喝西北风啊!”
老差役一看,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差役过去,直接一刀将村正的婆娘砍死。
众人皆是一惊,立刻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村正也被吓懵了,不想这伙官老爷们真杀人啊。
那个杀了村正婆娘的差役走到村正身边,用村正身上的衣服把刀上的血擦了擦,骂道:“还不快去,难道你也想像她这样。”
这一句吓得村正连忙道:“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大人们稍等,稍等……”
踉踉跄跄的便去了,不一会便带着许多金银铜钱回来,交到老差役面前,这一下子把老差役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村庄的村正居然这么有钱,但是,以他多年的经验还是抬头骂道:
“大胆,你想欺骗我不成?哪里只会有这点,若再不老实,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村正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上,哭成一个泪人道:
“大人,小人实实在在的没有欺瞒大人啊!”
老差役喊道:
“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什么时候打得他招了,什么时候停!”
几个人做势就要上来打,村正吓得喊破嗓子道:
“小人招,小人招,刚才只是小人一时忘了,现在想起还有金银,烦请大人派人再带小人取上一趟。”
老差役满意得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刚才押送村正的几个人,呵斥道:
“来人,把这几个没出息的东西的衣服给我扒了!”
几个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几个人就把他们按住,衣服给扒了,不想从衣服里又搜寻到许多金银,几乎和村正交上来的一般多。
老差役看了看骂道:
“狗货,你们的那点小伎俩我岂能不知,收起那些小心思,本本分分做事,金银是少不了你们的,但是你们要是想拿朝廷和上峰的,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你们那是有命拿,没命花。”
几个人连连称是。
老差役道:
“还不下去!”
然后这几个人又带着村正去取金银去了。
而老差役看了看在场的人道:
“各位乡亲,连你们村正都把金银交了,你们难道还想不交吗?老实些起码还有命,若是有诈,耍滑头,嘿嘿,这婆娘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便指了指死去的村正的婆娘,众位村民一看如此,如今但愿求个生,哪里肯死,钱没有了,还能再赚,毕竟有这黑麦生意,可是命没有了,一切就都没了。
于是纷纷老老实实的领着人将自己家中值钱的都取了出来,献了出去,一时之间,老差役眼前堆的金银让他实实在在的震撼住了,他心想:
“这黑麦生意就如此赚钱?这本县一年的税赋怕是也没这么多,就是太爷他这么多年攒的家业怕是也比不上这十分之一。
若是这笔钱归了自己?自己怕是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了。”
这小心思嘛就转动了,原本按照计划此时就该把村民全部杀掉,然后带着钱财和首级回县衙交差,但是这老差役一旦有了别的心思,这计划吗?也就随时变了。
旁边的差役拉了一下老差役道:“阿叔,阿叔,该行事了!”
老差役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昂!”
他抬头看了看时辰,向大家喊道:“从昨日早上出发,到现在大家一口饭还没吃,半口水还没喝,且先埋锅做饭,休息一下,咱们再回去!”
众人一听皆愣了,旁边差役提醒道:“阿叔,这天亮了事就不好办了!”
老差役道:“小孩子,你懂什么!”
然后对众人道:“大家且找找,村里有什么,就吃食什么!
把村子里的酒都找出来,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好解解乏。”
这伙人原本就是又乏又困,有些人还被捆绑着走了一天的路程,到了村子里才给放开,此时听说可以休息一下,顿时兴高采烈地的四散开来,寻找猪羊鸡鸭,白面稻米,黄酒米酒,选了十几个看起来老实的村妇去给大家做饭。
一时之间忙活起来,其乐融融,根本看不出这是来剿匪的,反而像是农村里有个红白喜事,大家纷纷忙碌的样子。
等一切忙碌完,一群人吃喝好了之后,躺在那里休息时,天光已经放亮。
老差役看了看东倒西歪的人,上前用脚死命踢了几个人,结果醉的根本起不来,他内心笑了,他使了一个眼色将几个差役召集到一块道:
“如今形势刻不容缓,功名富贵就在眼前!”
几个差役疑惑道:“阿叔这是何语?”
老差役小声道:“你我辛苦半生,不过是太爷手里的一条狗,连温饱都难以实现,到头来还要背黑锅,做替死鬼,纵然这次躲过去,下次还能躲过去吗?”
几个差役皆默然不语。
老差役又道:“如今你我眼前有如此钱财,岂能甘心白忙一场,全给了他人?自己落不得半点好处?”
几个差役又默然不语。
老差役看了看几个人的脸色,心中知道已经成了大半,便道:“如今富贵就在眼前,若是成了,我们几个下半生便衣食无忧了!”
几个差役吃惊得看着老差役,
其中一个差役低头沉思后道:“阿叔,你说吧,该怎么干,吩咐一声,我们听你的!”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道:“对,阿叔,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老差役看了看几个差役道:“现在这伙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而村民又都捆绑起来,咱们几个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然后放一把火一烧,你我拿着金银隐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李伢子却道:“阿叔,我爹娘,还有小兰,我打算明年向小兰提亲,
而且,婶子和小侄子们都在县衙呢!”
几个差役一阵哂笑道:“伢子,他们算个屁,有了这些金银,天下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还愁没有孩子?”
李伢子道:“可是,这样行不行,阿叔,我回县里跟小兰和我爹娘说一声!”
其中一个差役道:“万一走漏风声,我们就全完了。”
李伢子道:“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我也会叮嘱小兰和爹娘的,他们也不会乱说的。”
几个差役还想劝,却被老差役阻止住了,他看了看李伢子道:“伢子说得有理,这也是伢子的一片孝心嘛,小兰那姑娘懂事,不会乱说得,你们都放心吧!
伢子啊,你就马上回县里,跟爹娘说一声,最好把小兰带上,别让人家姑娘等你!”
李伢子高兴得瞪了两眼刚才想要阻止自己的差役,向老差役点头道:“放心,阿叔!”
老差役满脸笑容得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快去吧,千万记得保密,如果可以记得替我们跟你婶子说上一声。”
李伢子点头道:“嗯,阿叔您放心吧!”
几个差役还想说什么时,李伢子已经扭头就要走。
可是,他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再一低头,胸前已经冒出一把钢刀,等他还想再说什么时,整个人已经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老差役看了看手里钢刀的血迹,叹息道:“伢子,别怪阿叔,这种事,是一丁点风险也不敢有啊,有你在,阿叔这心里总是咯噔得慌,这钱嘛,是花不到心上去的。”
几个差役皆是一愣,有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人拉住了。
老差役道:“这是要命的买卖,你们谁要是做事不谨慎,留下破绽,这就是下场!”
几个差役噤若寒蝉,老差役擦了擦钢刀上的血迹,便道:
“开始吧,先杀村民,这伙家伙虽然被绑了,但是醒着,我们也不熟根熟底,万一中间有个意外,还能叫醒这群废物,让这群废物帮个忙。
顺利的话,一刻钟就能杀完,等杀完了村民,这伙东倒西歪的废物还没醒来呢,到时候他们怎么死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我们放把火,把一切都烧了,咱们几个金银一分,各自远走天涯,此生再不相往来。”
几个差役连忙称是。
于是抽刀向村民们砍去,这一下子把村民们吓疯了,随着有人被砍倒,吓得大家大喊大叫,村正也懵了,口里一直喊着:“不是要留我们命吗?爷……”
但是,有时候死亡的恐慌能激发出一个人无限的潜能,村民们惊恐的大喊大叫惊醒了一部分酒喝得比较少的人,但是这些人虽然醒来了,但是身子却不受控制。
而在村民之中,有一个人被吓得哇哇大叫,这个人就是张铁匠,他哇哇哇大叫之余,整个裤子已经堆了满满一裤子屎尿。身子也是不止不住的打摆子。
这时老差役的刀马上就轮到他了,他一惊,猛的一用力,居然将捆绑自己的绳子给挣扎开了。
那么这是为何?
原本,老差役带来的原本就是一伙泼皮无赖,他们哪里懂得刑名,又哪里懂的捆绑之法,只是把铁匠当成一个普通的村民那样捆绑了起来,岂知铁匠日常打铁为生,两个臂膀有的是力气,若是挣脱,只要用力必然能挣脱,只是他生来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被吓得如同一只绵羊一般只是在那里打颤。
捆绑他的人见他如此,更是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进一步加固。
如今在生死之间,原本的力气就能挣脱,如今死亡的恐慌又激发了潜能,更是力大,一紧张,不知为何就挣脱了。
这时,老差役一愣,而张铁匠也是一愣。
老差役刹那间就砍去,张铁匠也是一急,使用出了老百姓的看家本领——你逼急了,我就拿头撞你。
毕竟老差役年纪在那里,身子又不如铁匠雄壮,又不似铁匠这般面临生死,居然被张铁匠率先给撞到胸口去了。
只是这一撞,老差役脚步虚浮又没站稳,直接向后摔倒在地。
这时几个差役也愣住了,慌忙向老差役这里冲来。
张铁匠也愣住了,见几个差役冲来,他也是哇哇哇大叫着赶紧跑。
而那些被惊醒的泼皮无赖这时手脚也能动弹了,抬头看见几个差役在杀人,而且老差役被撞到躺在那里起不来。又看到眼前堆的金银,心思立马活了起来,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去抓金银,满满填了一身就要跑。
几个差役跑过去一看,老差役被撞的满口吐血,看样子伤的不轻,嘴里叫着:“快救我!”
几个差役轮流摸了摸他的脉搏,对了对眼神,其中一个年岁大的说:
“阿叔,对不住了,这事这么大,我们岂敢带你看医生,你这份,我们兄弟几个谢了!”
说着一刀就把老差役的头给砍了下来。
这时眼尖的差役大喊:“不好,这伙无赖醒了,正在抢金银,快先杀了他们护住金银。”
几个人立刻起来,拔刀向刚才抢了金银的泼皮无赖冲去,而这些先醒来的泼皮无赖原本就脚步不稳,如今又满满装了一身金银,哪里又跑得掉,立刻被几个差役追上,就是几刀。
这些泼皮无赖也发了狠了,骂道:“横竖是个死,爷爷跟你们拼了。”
于是就扭打在一起。
话说,刚才跑掉的张铁匠半天见没人追,他缓过神来,悄悄回去去看。
却发现刚才那个老差役脑袋已经没有了。
而那几个差役和他们带来的人打成一片。
村正眼尖,看见了他,给他使眼色让他过来给村正解绑,他慑于村正平日的威严,不敢不上前。
小跑着上前给村正解了绑,道:“村正,咱们赶紧跑吧!”
村正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略微一思考,一跺脚大骂道:“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跑?还能向哪里跑?”
说着上前将老差役的刀拿了起来,几刀之下将捆绑村民的绳子砍断,他向大家说道:
“如今大家看到了,我们就是把钱全交了,也活不了命,就算跑,这天下之大,都是朝廷的地方,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委曲求全也是死,轰轰烈烈也是死,不如跟这伙王八蛋拼了,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盘算着村正的话,想想目前确实如此,皆喊:“跟这伙王八蛋拼了!”
村正喊道:“老少爷们儿,手里有啥拿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他们拼了。”
村民们随手寻找顺手的东西,耙子,杆子,锄头,镰刀等等,大喊着拼了。
村正挥着手里那把老差役的钢刀就向前冲去,村民也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乱战成一片。
几个差役虽然有些手段,但是毕竟人少,又是遭受泼皮无赖和村民的一块围攻,没几个回合便都失了手,被一伙人打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而那伙泼皮无赖,原本就是乌合之众,醒着的东倒西歪,看见村民如此英勇,哪里敢反抗,吓得四处奔逃,这只要一开始奔逃,这士气就散了,哪里又是村民的对手,被抓住的,被杀死的,成片成片的。
而那些酒醉还未醒来的,直接就被村民们取了性命,从此再也未曾醒来过。
一场恶战下来,村民们借着熟悉地形,又是保命之战,人心之齐是从未有过,虽然损失也很厉害,但是借着地利和人和,最终取得了大胜,不但保全了村子,还未损失金银。
而在县中的县令和师爷等了几天毫无消息,派人去探查,当得知几个差役和那些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全军覆灭时,内心是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
只是向州里上报:本县在剿灭匪寇时,差役勾结匪寇,妄图在本县外出剿匪时,勾结泼皮无赖发动叛乱攻占县衙,被本县识破查明,已经剿灭叛乱差役和泼皮无赖,请上峰再拨剿灭饷银或速派大军前来,不然本县危如累卵!另外,本县已经将相关人等处以极刑。
几日后,县城外的乱葬岗上又多了一批尸体,这其中有那几个外出剿匪的差役的家人,有那些泼皮无赖的家人,也有一些日常碍了县令和师爷的眼的人,总之,他们都被挂上了勾结匪寇的罪名。
而县令和师爷的家产上又有了不少的入账。
经过这一场事之后,村正把村里剩下的人聚集到一起,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大家都是一群农夫,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纷纷都在那里低头沉默不语,现场静得真是掉根针都能听到,许久之后,村正见无人发言,叹息一声道:
“唉!当初真该跟那位先生走了,不然,哪里来的如此祸端!”
众人劝解道:“现在找那位先生让他带我们走也不晚!”
村正唉声叹息道:“跟那位先生约了三年之期,如今期限未到,我们又去哪里能寻到那位先生呢?”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村正看了看刑秀才道:“秀才,你是咱们这群人里最有学问的一个人,如今你说说该怎么办?”
秀才听了一愣,随即道:“我哪里有这本事?”
村正道:“你且说说嘛,大家听了也是个集思广益!”
众人也纷纷附和,都将眼光投向刑秀才。
刑秀才看实在是推脱不了,想了想道:
“众位,这自古以后啊,官府虽强,但管不了这绿林好汉,管不了这僧道仙魔,来村里的说书先生经常讲的,好汉传,小聚义,七大王等等,你去听,这里面的绿林好汉哪个将官府放在眼里?”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张嫂子插话道:
“是啊,我听说书先生讲,好汉传里七兄弟千里水塘大破朝廷三千兵马,王家将里北国摆下天锁连环阵,朝廷几十万大军破不了,王六郎上山去请张巧姐,张巧姐见王六郎生的俊俏,强抢王六郎当了压寨夫君,后来在王六郎的忠义劝说下,率领三千喽啰兵,烧了山寨,下山大破天锁连环阵,单枪挑了北国百十来位丞相,八千个大将军,七十二个一字并肩王,最后把北国狼主逼进断狼谷,马上就要枪挑时,那狼主头上冒出一道白光,天上降下了慈山圣母,告诉张巧姐,这北国还有百年气运,不当被灭,故不能杀这狼主。但这众将士哪里肯放过,最后,这狼主面前忽然生出百丈鸿沟,背后山谷裂开,他才逃的一命。而这张巧姐班师回朝,也被封了一品诰命!”
刑秀才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朝廷三千兵马都不是七兄弟的对手,而这北国几十万大军都打不过这张巧姐,如今咱们杀了朝廷的官差,朝廷肯定还会派人再来,何人能敌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