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好平常的名字，你也是修仙者吗？”

“叫我王师兄！”

“切！什么都不会，一个看门的…”

记忆中，这是小师弟李不语与王生的初见。

据说小师弟也在起灵峰顶，摇响了测灵钟。

可小师弟却根本无法修炼，一丝灵力都凝聚不了，也不知小师弟是如何摇响的测灵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小师弟永远在清扫藏功楼周边的落叶，而王生永远都待在一楼门口，看着他扫落叶。

小师弟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来旅游的，见一见山上的仙人，看一看仙人的功法，顺便学个一招半式，回他那个世界装一装。

但王生从来不信他说的鬼话，每天不调侃他两句，就觉得又白活了一天。

小师弟总能捣鼓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人还特别疼，声音还特别大，但是一点灵力都没有，根本想不通原理。

王生也曾好奇过，小师弟的家乡，会是什么样子的？每个人都会拿着那种东西打人吗？好暴力啊。

小师弟真应了他的那个名字，不言不语的，闷的很。

“阿啊…啊…啊……”

嗜灵血蜱虫撕咬着王生的肝脾胰脏，令他痛不欲生，已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而方长老已近疯魔，他唯一的孙子，那个单从面相就能看出聪明绝顶、未来可期的大孙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再悲愤已无用，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方长老已是云梦境。

老辣狠毒的目光撇过口水横流，全身痉挛的王生，方长老松垮的嘴角微微上抬，转身吩咐道。

“别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去把那个女的带过来。”

“是！方长老。”

身体的剧痛稍减，王生艰难地睁开模糊的视线，昏暗潮湿的坑洼地面，灵火炙烤的一应刑具，还有这些赤金玄袍的丑恶嘴脸。

冷汗流进瞳孔，再次睁眼时，好像又看到了记忆中那抹暖阳。

那是个顶好的天色，轻柔的风，温暖的阳，耀目的她。

淡粉色轻推开深黑色的空楼，角落里埋头清理功册的王生，抬头看见阳光下一笑倾城的柳轻铃。

殿内有很多女弟子，也有很多女弟子来过藏功楼。

但如柳轻铃这般清美的女子，王生少见。

如她名字一般，柳枝轻轻摇动，触响直击灵魂的银铃。

“师兄，有木属性的低级功法吗？”

她声音空灵、轻柔且灵动，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洁白的小虎牙配合粉嫩的红唇一开一合，像会动的艺术品。

“左侧的西南角，都是。”

王生木讷地回应，眼珠随着柳轻铃的移动而转动。

“师兄是叫王生吧？我听过你。一直待在这楼里，不会闷吗？”

柳轻铃一手翻看功法册，转头盯着王生的眼睛，嬉笑询问。

“还好…”

四目相对后，王生不自觉低下头来，假装很忙地清扫功册上不存在的灰尘。

她居然听说过我？藏功楼一呆就是七年，资质平庸，还不怎么外出，她从哪里听过我的事？

“起灵峰真的好高，真佩服师兄你，整整爬了四年，那时师兄才十岁吧？难以想象，这四年里师兄吃了多少苦…”

看着柳轻铃的侧脸，乌黑的长发飘落在一侧，精致的小耳朵刚好露出一半，脸颊略带红润，肤若凝脂，纤细玉指修长，翻动着灵台的功册。

王生撇向自己的双手，黝黑短肥，指甲中还有些黑色脏污。

“就这本了！师兄我可以带走吗？”

柳轻铃晃动着右手，一束淡绿色光晕包裹的功法册，随着她纤白的皓腕晃动留下光晕残影。

“可以。”

王生依旧低头忙碌，声音略带颤抖。

“哒哒哒…”

一双秀美无比，甲尖透亮的玉足出现在王生的视线中。

淡雅花香弥漫，随后紧握的青葱玉指缓缓在王生的眼前展开。

“师兄这一生太苦了，送你一颗糖果，让人生多一点甜。”

淡粉色身影逐渐远去，倾斜的暖阳再次消失，昏暗的藏功楼里，只剩下廊柱上永恒不灭的灵火，透过框罩，幽幽照亮整个藏功楼。

“真是可怜呐…啧啧…”

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幻，阴暗的事物逐渐演化成一片金黄。无边际的千枫树凭空显现，清风吹拂，无数的枯黄落叶，飘然散落在全身痉挛，痛苦呻吟的王生身上。

“想不想把他们全杀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无边际的枫树林中，像是恶魔的低语，又像是天使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