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张玉秀还是带上门扉,缓步跟在小跑的孟浪身后。
当孟浪来到村口时,已有一辆装载着处理好的动物皮革、草药等物事的平板驽马车在等候。
“坐到车上去”,孟父吩咐,
“哦”,孟浪踩着木轮毂的框条,攀爬上车,寻一柔软舒适的地方落座,至于孟父等人,一人驾车,三人分别在前后步行。
此时周边除了孟母,还有其他随行人员的亲眷送行,马车迈步启动,山村渐行渐远。
孟浪回首望去,隐隐可见村口还有孟母眺望的身影。
“哎~”
见此,孟浪心里不知为何叹息一声。
……
日当中午,狭窄弯曲的山路上,一行四人持刀背箭,一辆平板马车载着货物和一稚童行于此间。
驾车的人已是换了一人。
四人分别是张海、张旭兄弟,以及孟山、孟嵘兄弟。
孟嵘是孟家大兄,年逾四十,颌下蓄须,身背虎头大刀,这一点和孟山一致,二人都习练孟占雄的得意刀法,五虎斩魂刀。
四人中孟嵘功力、技业最深,其次孟山,最次张家兄弟。
“前方有一平地,四野开阔,我们暂且休息一二”,孟嵘声音清朗,开口言道。
“是,兄长”,几人相继应声,有条不紊,将车马停到平坦地带,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
“嚯,还是浪儿的伙食最是丰盛,能否给大伯尝尝鲜”
孟嵘不同于其弟孟川,为人颇有家族长兄风采,双眼温润有神,宽厚有礼,待人以亲。
孟浪如何不知,这是大伯表示亲近的逗弄之辞,大方的将一整个包裹摊在大伯座前,任其挑选。
“哈哈哈,好孩子”,果然,孟嵘只是象征性的择一浆果,大手在侄儿脑袋上亲昵的拍拍。
孟浪车上坐了半天,久静思动,随后也不顾长辈的眼光,择一空地,自顾自的练起了七十二大劲。
第一次练习时他一口作气练到第六式,而昨日夜间便突破到第八式,不过一夜之隔,今日他再接再厉汇聚全部精力,竟是一口气练到十一式。
然而行第十二式却如针扎火刺,一口心气一泻,当即汗出如涌,坐倒在地,再行不能。
“好毅力!”
“真虎父无犬子”
“浪儿好样的”
孟嵘几人动容,相继出声赞扬。
实际七十二大劲此功,每六式为一个小关卡,前十二式即使普通人,只要毅力足够,凭水磨工夫也能功成。
儿童虽多有能忍针扎不哭者,但主动拿针一针一针,接连数十针扎刺自己的狠人,却未有也。
孟浪毕竟是成人心智,这两日不顾身体疼痛酸麻针刺之感,强运此功至十一式,别人看见也只能说句此子颇为坚忍。
正常人行此功皆是一步一步,天长日久,渐次增加练功式数,周身筋骨得到锻炼,疼痛渐渐减轻的同时,提高疼痛阈值。
“可惜功亏一篑,未能一举行功十二式”孟父摇头感叹。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长兄孟嵘可不惯小老弟,颇有乃父之风,真长兄如父,伸手就要拍向孟山。
孟山嘴角含笑,缩头躲过,只有此时才让人觉得这也只是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毛头小伙。
“我记得你五岁时父亲让你练武,你还抹着眼泪鼻涕……”
“兄长且别说了,给弟弟留些脸面”,看到儿子从地上爬起走近,孟山连忙制止孟嵘的打趣。
虽然自豪儿子的毅力,但看见孟浪脸色发白,头冒虚汗,孟父也是收起笑意,略感心疼。
玩笑一番,略一休息,几人再次赶路。
孟浪毕竟人小腿短,跟不上众人的快步行进,如果不坐车,就要一路跑步前进,因此又回到自己的兽皮小窝躺着去了。
一路颠颠簸簸,赶在日头下山之前,终于走出重重大山,远远可见偌大城墙屹立,路上行人身影渐增。
此行没有遇到什么风险,亏孟浪一路看几位叔伯阵势紧密,一副严防死守模样,还以为能遇到些诸如劫道强人、妖兽拦路的事情。
他却不知,这条路村里早已行了多年,大小危险地方多已排清,剩下一二可能危及普通人的险情,对于他们一行身负不凡武艺的武者,也不放在眼中。
只是顾虑此行带有他这一累赘,为免万一,才前前后后照顾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