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靠近城门,如小溪汇进江河,人流变多,道路变宽,步伐不由变缓。
孟浪仰头看着城墙四周,之前远远观去除了高大之感并没有什么出奇,然而此刻渐渐行近,已是能看清城墙纹路。
细细看去,城墙上下四周除了些许岁月风沙痕迹竟然无有丝毫缝隙,似乎这围绕整座城市的石墙原本就是一体雕刻而成,然而这又怎么可能。
相比整块山岩雕刻,孟浪更愿意相信这是异世界采用的一种类似现代水泥一体浇筑的技术。
只是即使现代高架、高铁,每隔数十米还是能看到拼接缝隙,这城墙一眼望去却浑似一体。
思索间,靠近城门,人流如织,交谈声、喧哗声越发嘈杂,更有那守门将士,身披甲胄,手持兵戈大声呵斥。
城门正中,黑底红字刻着三个大字,云谷县。
只见人车分流,那挑着担的,挎着篮的行走在道路两边,其它车马牛羊则行在中间。
城门、道路甚是宽敞,道路中间每隔约十米便有高约一米的石桩,由此进城的、出城的人流泾渭分明。
孟浪身子探出板车看向地面,发现地面竟也是粗糙的岩石一体构成,地面虽不甚干净,但也比自己预期的要好的多,至少没有明显的牲畜粪便。
随着走进城门,一栋栋商铺接连映入眼帘,更有那各类店铺小二或站在门口吆喝、或走到那运载货物的车马前主动牵马打招呼。
孟浪注意到一辆牛车靠边停住脚步后,粪便很快形成一堆,而那驾车主人则十分自然的从车上抽出一把木质锹状工具,将粪便自觉的铲到路边的石沟之中。
还有那商家用木桶盛水,往那牲畜尿液蓄积的地方一冲,水流便也流到那沟渠。周围人群见怪不怪,想来之后每天自有人清理这沟渠。
孟浪醒觉的看向自己车上的木锹,再看看行过的其它车辆,仔细探看,竟都有备用。
顺着道路一直向前望去,那两边的房屋也像人拿标尺炭笔在纸上划过,沿着道路整齐划一。
房屋外表形状虽不一,但都统一沿着无形的界限而建立,没有一个屋檐棱角探出街面。
行近不远,还可看见那单手或放在腰间刀把上、或双手插进袖口身穿皂衣的威风汉子,两两一对在道路巡逻。
“这是一个被精心规划、设计,秩序严明,繁盛更盛中国古代的城市”,孟浪心中闪念,左顾右瞧,做足了刚进城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抓紧时间,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我带人先去将货物处理掉”,孟嵘看向孟山、孟浪接着言道:
“六郎你带着侄儿便去县衙求取保胎符,之后我们在三弟那集合”
“那就有劳大兄了”,孟山抱手一礼,伸手抓住向四周探头探脑的孟浪衣领,从车上一提,孟浪便黑着脸像小鸡似的落到地面。
“大伯再见、张叔再见”
挥手告别三人后,孟山准备牵着儿子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哼、”
孟浪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避开父亲的大手,独自一人走在一边看着街市景象自得其乐。
两个男人拉什么手啊,他才不要,换成母亲倒是能勉强接受。
孟父表情一愕,接着抬腿就是一脚尖往小家伙屁股上踢,却被孟浪早有预料的扭身一闪而过。
还恶劣的伸出舌头叫着:“踢不到~踢不到~”
……
云谷县依山而建,其县衙十分好寻,位于城市最高处,自城北门进,向南一直往高处走就是了。
孟浪终究没逃过父亲爱的教育,为赶时间,被孟山夹在腋下,一路疾跑飞驰。
劲风扑面,孟浪初时还努力睁眼看向周围景象,不久便双眼酸涩流泪,索性闭眼不看。
会武功了不起啊,被人单手夹住身子赶路时,也曾恶意的想过要不要大喊:“救命、人贩子啊~”
终究不想当街上演父慈子孝的场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父子二人将将在闭衙之前赶到。
孟山轻车熟路,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孟浪落地后只见父亲熟练的取出文牒、登记姓名、说明来意,之后便在一名吏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古香古色,颇为雅致的房屋门前。
“有劳上官领路”,孟山抬手道谢,又从怀中取出一些铜钱,塞在那人手上。
那人满意的点头之后,便先行进屋通报,不久屋内便传来声响:
“进来”
孟浪则站在门边向屋内探头查看,紧接着便被父亲叮嘱:
“不许胡闹,跟在为父身后”
随着二人进屋,只见一中年书生模样的官员正在书案前端坐。
比较出奇的是此人身前书案上有一形似麒麟、黑铁铸就、双眼镶嵌透明玻璃珠似的摆件正对着二人。
孟浪对上那摆件双眼竟有种被看穿身心的感觉。
孟山上前行礼,孟浪有样学样,也躬身行礼。
只听上首那人手指摆件言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
“小人知晓”,孟山恭敬回答。
官员点点头:
“你要求取保胎符?可是为你妻子”
孟山脸色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