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相师睁开眼睛,昏暗的环境让他无法看清来人是谁。
“又见面了,相师。”进了帐的贾穆也没有立刻取这相师的人头,“不知我面相如何啊!”
“......看不清。”眯着眼睛,相师如实告知,也不知是因光线不足而看不清,还是道行不够真的看不清。
“看不清?”
贾穆只当是光线不足,并未想其他的什么,“看不清也不要紧,我也就问一件事情,你想活着吗?”
相师颇为惊讶,“我还能活着?”
贾穆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外边的脚步声。
帐内的气氛如同被重重阴云笼罩,让相师的心跳不由加速,脑袋也开始灵活起来。
他咽了咽唾沫,静谧的营帐内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外面轻微的风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想要在这黑暗中找寻一丝希望。
觉得火候差不多,贾穆提醒了一句,“你可以让人替你死。”
相师心头一震,明白了贾穆话中的潜台词,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有言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于是他开始编造昨夜陕县内发生的事故,将自己给摘去,把其他人给顶上。
听完这个事故,贾穆做出了评估:“太少了。”
相师一怔愣,“什么太少了?”
“陕县有不少相师、筮人,牛中郎将驻扎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应该大赚了不少吧!”
贾穆说的轻描淡写,却是让相师背后渗出层层冷汗,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黑了,没想到贾穆竟然想要整个陕县相师、筮人所积累的财富。
“活着的机会总归不多,总要有人为两位中郎将的死付出代价,李肃助王允谋杀太师本就死有余辜,还不足祭奠两位中郎将的在天之灵,相师以为如何?”
下意识地,相师想要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但被捆绑着的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是身形摇晃了一下连忙说道:“其实整个陕县的相师、筮人除了我以外都没有说过实话,只要谁给的钱财多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将军如果能够铲除那些弄虚作假之人,实乃陕县百姓之幸啊!”
“呵。”贾穆轻笑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完事赏你些钱财,你就去...啧,这天下也就扬州和益州安定,你就去荆州避难吧!”
一剑斩开绳索,相师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活下来了,贾穆也很开心,因为他有了大军的开拔之资,而且大可将牛辅、董越的事情推给迷信,结束牛辅部下的迷信行为,也能够更好的融合两部士卒。
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贾穆知道是贾玑带人来了,于是他拉着相师走出营帐,只见贾玑身侧是十几名甲士手中皆拿着官府张贴告示的纸张,还有笔墨之物。
“将桌案搬过来,慢慢写,可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弄虚作假的人。”
贾穆吩咐着,很快便抬来了桌案,相师开始书写,每书写完一份其余甲士也纷纷跟着抄写一份。
贾玑大致扫了一眼,内容都先是些巫道的人怎么怎么学艺不精、弄虚作假、故弄玄虚,再然后接着一些人的居住,平时活动的地点等等。
“要抓捕这些人啊!不用画画像的吗?”
他顺口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也是,确实不用。”
假设百姓知道自己被这些人欺骗,定会怒从心来帮助士卒抓捕,而不是帮着这些人继续隐瞒欺骗。
“应该不需要,只是我有些担心百姓害怕凉州军,不会上前协助。”
尽管没有直接对话说明,但贾穆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绝对能够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