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用时日,事鬼神,信卜筮,而好祭祀者,可亡也。”
“嗯,我知道。”
“兄长,龟筴鬼神不足以举胜,左右背乡不足以专战。然而恃之,愚莫大焉。”
“嗯,我知道。”
心中大概有了猜测,贾玑在半道上提醒了两句,这是韩非子所言。
当初迷信鬼神的人是牛辅,他自是可以不言,可现在将要糊涂的人是他兄长。
只不过贾穆都平淡地回应过去。
牛辅部和董越部有一个很大的不同——是否迷信。
这一点跟牛辅和董越两人的状态有关,亲自去过陕县和渑池两地的贾穆有着深刻体会。
牛辅信奉巫道,他的部下自然而然也信奉巫道。
董越不信巫道,他的部下自然而然也不信巫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如此。
至于贾穆为什么知道董越不信?又为什么知道牛辅的部下也跟着信?
首先,他第一次看到董越的时候,董越正在鞭打一个筮人,这足以证明董越不信。
其次,陕县因为牛辅的沉迷,吸引来很多只求富贵的道士、巫人,甚至形成了产业。
而且李傕性喜鬼怪左道之术,常有道人及女巫歌讴击鼓下神,祠祭六丁,符劾厌胜之具,无所不为。
一把手、二把手都如此,其他人如何可想而知。
“......兄长打算见相师做什么?”
“军队相信迷信不一定战斗力差,但迷信的人和不迷信的人管理军队,军队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我要借相师人头用用,用来提前解决可能爆发的问题。”
贾玑讪讪一笑,“是我多虑了。”
“玑弟,我要杀人了。”
“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可不是单杀一个相师这么简单。”
贾穆摇了摇头,“在军中找些会写字的,等我出来后准备写告示张贴。”
伸出手掀开营帘,一脚跨进去的贾穆补充一句,“掩埋尸体用不着一天的时间,即便我支开了胡赤儿,可陕县内仍有一些知情者,牛辅杀董越终究是瞒不住的,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这样才能平稳地完成过渡。”
没多说什么,贾玑去办了,解决军队的内部矛盾也是很重要的。
想要作战取胜,需要具备五个条件:政治、天时、地利、将领、法治。
破敌的关键是哪一个,十分明显。
只是贾玑不知道自家兄长和自己想的办法是否相同。
帐内。
相师被捆着,身上的尘土和鲜血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