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了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来抵抗项羽军，项羽因此接连几战都没有结果。虽然他听说汉王刘邦从西面向他打来，但也想先解决了齐国的事，然后再和刘邦交手。汉王因此能够召集五个诸侯的军队，总共五十六万人来讨伐他。彭越领兵归附了刘邦，刘邦于是进入彭城，拿走了项羽的宝物，带走了美女，日夜摆酒宴客。项羽听说后，亲自带领精兵三万人回到了彭城，在睢水边把刘邦军队打得大败，死的人有二十多万，睢水一时因堵塞而不再流淌。汉王刘邦因此陷入重重包围。这时正赶上大风天，白天都看不清人，项羽的军队大乱。刘邦借这机会带领几十个骑兵冲出了包围。刘邦想到沛县接走家里人，在路上正遇上儿子刘盈（即后来的汉惠帝）和女儿（后来的鲁元公主），就用车拉着他们走。项羽的骑兵在后面追赶上来，刘邦匆忙间几次把两个孩子推下车去。滕公为太仆（太仆为九卿之一，管车马及畜牧之事，这时滕公为刘邦驾车），总是停下车来，把孩子们再抱到车上，使他们没被追兵抓住。审食其跟随着太公（刘邦的父亲）、吕后走小路去寻找刘邦，被项羽军队抓获，把他们扣在军营里做人质。这时诸侯又开始背叛刘邦归附项羽了。齐国的田横因为此时项羽正在和刘邦作战，就趁机进攻田假。田假败走投奔到项羽那里，项羽杀了他。田横于是占领了原来齐地三个王的土地。汉王到了荥阳（在今河南省郑州地区），其他部将所带领的军队也都赶到了那里。萧何征发关中的老弱残兵到了荥阳，汉军又有了生气，随后在荥阳县东打败了项羽的军队，使项羽不能再向西进军。汉军驻扎在荥阳，修建了两边有墙的通道，一直连接到黄河边，用来运进敖仓（当时荥阳县东北的敖山上）的粮食。

这时韩信向东攻打魏国，魏国把大量的兵力派在临晋（在今陕西大荔县东的黄河东岸）。韩信为了迷惑魏国军队，摆开船只像要强渡黄河，而暗暗地派大量军队从夏阳（在今陕西韩城南）用能封口的木桶载士兵过河，打下了安邑（今山西运城夏县），俘虏了魏王魏豹，并全部平定了魏地。韩信用驿车把胜利的消息传到了荥阳，并请求给他增兵三万人，希望向北拿下燕地、赵地，向东拿下齐地，从南边截断项羽军的粮道，然后和汉王刘邦在荥阳会师。汉王答应了，并派张耳和他一起作战。于是韩信、张耳打败了代国军队，抓住

了夏说。他们又向东打赵国，赵王和成安君陈余听说了，就在井陉口（属太行山）聚集了兵力，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劝陈余说：“韩信、张耳乘胜远来，他们的士气不可阻挡。我听说千里送粮，送粮人也会有饥色，等打来柴才做饭，士兵也只能饿着肚子过夜。如今井陉的路，并排走不开两辆车，骑兵排不成行列，这种情况他们的粮草必然在后边。我愿意带三万人马从小路前去截下他们的粮草，您只要把守住阵地，不要出战。这样他们向前不能战斗，向后又退不回去，又没有吃的东西，用不到十天，我就会把韩信、张耳的脑袋扔在您的脚下。不这样的话，咱们一定会被那两个小子活捉的。”陈余只是个死读书的人，常常称自己的部队是义兵，一向光明正大，不使用奇谋诈术。韩信探得陈余不会采用李左车的计策，非常高兴。于是领兵前往，在离井陉口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当天夜里选出轻骑兵两千人，每人拿着一面红旗，要从小路偷袭赵军，并嘱咐他们说：“赵军见我军跑了，一定会用全部人马追击我军，这时你们就赶快进入赵军的军营，拔下赵军的旗帜，插上我们的红旗。”韩信又命令副将传令下去，说：“今天消灭了赵军再吃早饭。”那些将领都不相信会这么快，只是假装答应。韩信派出万人先头部队形成背水阵。赵军的将士见了大笑。韩信领兵击鼓急行离开了井陉口，赵军走出军营前去攻打，大战了好一会儿，韩信领兵假装失败向河边撤退，赵军果然全部出动追赶韩信的队伍。韩信的部队前面有河，后有追兵，只能拼死进行战斗。先前韩信派出的两千骑兵这时进入赵营，拔下了赵军旗帜，插上了汉军的红旗。等惨败的赵军将要回营时，看见营里插满了汉军的红旗，军心大乱。此时汉军两面夹击，赵军全部被歼灭。韩信在诋水边上斩了陈余，捉住了赵王赵歇。并悬赏能活捉广武君李左车的人，赏给一千两黄金。有人把李左车送到了韩信那里，韩信解开了绑绳，像对待老师一样，让李左车坐西面东，向他询问道：“我想向北攻打燕国，向东攻打齐国，怎么样才好呢？”李左车谦虚地辞让，韩信一定让他给出个主意。李左车说：“将军您俘虏了魏王魏豹，杀了成安君陈余，威风震动了天下。然而，用

第十章六国人并楚汉，起义争衡

已经疲惫的士兵去攻打坚固城墙的燕国，这样旷日持久攻不下来，粮食吃完了，燕国不投降，齐国又趁机自强。将军不如让兵马休息一下，派一个辩士前往燕国，拿着你的书信，叙说汉军的强大，燕国不堪一击，燕国必定投降。燕国投降后，再把军队压向齐国，即使是再有头脑的人也不能给齐国出什么主意了。出兵本来是先有声后有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韩信听从了他的计策。燕国很快投降了，韩信派使者去向汉王报告。韩信请求让张耳做赵王，汉王刘邦答应了。汉王又派说客随何说服九江王黝布归附了汉王。汉军兵力更充足了，和黝布的军队一起驻扎在成皋（今河南荥阳市西北的上街）。

当初阳武县（在今河南省原阳县境内）人陈平，家里贫穷，喜欢读书。他通过魏无知得以见到汉王。汉王和他交谈，谈得非常愉快，于是拜陈平为都尉，并成为汉王乘车的陪乘者和护军中尉（是协调军中各将领之间关系的官职）。一些将领很不服气，周勃等人对汉王刘邦说：“陈平的相貌虽美如宝玉，而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原来在家时，他曾经和他嫂子私通，如今做护军，常常接受一些将领的贿赂，希望大王认真调查这件事。”刘邦就责备魏无知，魏无知说：“臣推荐他是因他有才智计谋，能够让您使用他。至于私通嫂子，接受贿赂，值得说吗？”从此以后，刘邦更加看重陈平。一次，刘邦对陈平说：“天下没个头绪，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呢？”陈平说：“项王的忠臣就亚父范增、钟离昧、龙且等不过几个人罢了。项王一向疑心重，听信谗言。如果能够用金钱买通人，采用行间的方法，搞掉他的帮手，那么灭掉项王就是一定的了。”刘邦就把四万斤黄金交给了陈平，不再过问他的使用情况。陈平买通了项羽军中方方面面的人，这些人对项羽说：“钟离昧等人功劳很大，因为得不到土地封为王，心怀怨恨，他们打算和汉王合伙灭了你项王，分你的地呢！”项羽果然对钟离昧等人产生了怀疑。等到项羽军围住荥阳，攻打的很急迫，刘邦请求谈判。项羽的使者到了汉王那里，陈平让人端上丰盛的酒菜。见到使者后，假装吃惊地说：“我还以为是亚父派来的使者呢。”于是又把酒菜端了出去，换上了劣质的饭菜。使者回去后，把这事对项羽说了，项羽果然对范增有了怀疑。范增让项羽赶紧打下荥阳，项羽偏不听他的。范增愤怒地说：“天下的大事基本平定了，君王自己搞定它吧，这里也用不着我了，希望让我离开这里！”范增走了，还没到彭城，背上的毒疮发作，就死了。

项羽围打荥阳越来越紧急，汉王的将军纪信对汉王说：“事情迫在眉睫了，臣请求让我骗一下项羽，大王趁机可以偷偷地溜出去。”于是，陈平当天夜里打发两千多个女子从东门出去，项羽的军队忙着抢掠女子。纪信装扮成汉王刘邦，乘着王车也从东门出来，说：“粮食吃没了，汉王向楚霸王投降。”项羽军高兴得不得了，都往城东来观看。刘邦命令周苛守住荥阳，自己和几十个骑兵从西门逃了出去。项羽发现上了当，就烧死了纪信。刘邦到了成皋，集中了兵力打算再向东进军。袁生劝说刘邦守住营门不要出战，让荥阳、成皋的将士暂时得到休息。刘邦听从了他的计策，率领军队在宛县（今河南南阳）、叶县（今河南叶县）之间行军，和黝布一边走一边招兵买马。项羽听说刘邦在宛县一带活动，果然领兵前去。汉王刘邦坚守营门不和项羽作战。彭越在梁地作为汉王的将领领兵灵活地打击项羽的部队。项羽让终公把守成皋，自己领兵从东面打击彭越。刘邦攻陷了成皋，又把军队驻扎在那里。项羽打跑彭越后，领兵向西打下了荥阳城，活活煮死了周苛，又围住了成皋。刘邦从成皋逃走，向北渡过了黄河，夜里住在修武（即今河南省新乡地区的获嘉县）。早晨起来对人说自己是汉王的使者，骑马闯进赵王张耳的军营。这时张耳、韩信都还没起床，刘邦就在他们的卧室内拿走了他们的兵符，用来调兵遣将。刘邦安排好了一切，韩信、张耳才起床，这才知道是汉王到来，大吃一惊。汉王夺走两人的军权后，命令张耳在赵地巡视，守备赵地。拜韩信做赵国的相国，让留下来没出战的赵地士兵去攻打齐国。又派刘贾、卢绾领兵从白马渡口（在今河南滑县北，现已成平地）过河去帮助彭越攻打项羽，烧掉项羽的军用物资来毁掉他将来统一全国的事业。

这时项羽军正打下了成皋，想向西进军，汉王在巩地（今河南巩义）派兵抗拒他，使项羽军不能向西边前进。彭越打击楚军，打下了

第十章六国人并楚汉，起义争衡

梁地（战国时魏国的土地）的十七座城池。项羽听到这消息后，让大司马曹咎守卫成皋，告诫他说：“即使汉军来了想和你交战，你也千万不要出战，只是牵制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向东进军就行了。”于是项羽亲自领兵向东去夺取被彭越打下的城池，围困外黄县多天，外黄人才投降。项羽想把外黄城里的人全都活埋了，外黄县令一个宾客的儿子这年十三岁，前去劝项羽说：“彭越用兵逼迫外黄人，外黄人害怕，所以暂时投降等待大王的到来。今天如果把他们全都活埋了，那么从这里往东的十几座城你就打不下来了。”项羽听从了他的话，城池又都归附了楚国。汉王想放弃成皋以东的地方，把军队集中在巩县（今河南巩义）和洛水流域间来抗拒楚军。郦食其劝刘邦赶紧打下荥阳，占有敖仓（在当时的荥阳东北敖山上，是秦时所建的粮仓）的粮食，于是汉王和将领们又开始研究夺取敖仓的办法。这时楚军的大司马曹咎谨慎地把守成皋不出战，汉军多次挑战，始终不应战。于是汉军让人天天在阵前叫骂，连骂了几天，曹咎气坏了，就让士兵渡过沱水。在士兵渡过一半时，汉军出击，把曹咎军打得大败。汉军得到了曹咎军所搜刮的所有宝物，曹咎和司马欣自杀。汉王刘邦领兵过了河，又取得了成皋，把军队驻扎在广武（在今河南荥阳市东北），可就近取得敖仓的粮食。项羽听说刘邦占据了广武，就把他的军队也开到了广武。项羽和刘邦对峙了几个月，楚军的粮食渐渐不多了。项羽就传话对刘邦说：“如果不立即投降，我就烹煮你父亲。”刘邦说：“我和你项羽一起接受了怀王的命令，按约定就是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一定要烹你的父亲，希望分给我一杯肉汤。”项羽大怒，想煮了刘父。项伯说：“想争夺天下的人不顾家，即使杀了刘父也没用处！”项羽这才作罢。有人对项羽说：“刘邦的妻子吕雉心眼多，又漂亮。”项羽就召来吕雉，让她陪酒，常带在军中和虞姬做伴。审食其有密信送到了汉王那里，汉王知道吕雉有才智，一定能使刘太公脱身。

一天，刘邦和项羽在广武山涧的两边对话。项羽对刘邦说：“天下大乱这几年，都是因为咱们两人的缘故。我愿意和你单打独斗来决定胜败，不要再使天下的父子痛苦了！”刘邦说：“我宁可斗智，不愿斗力。”于是数落项羽的十大罪状。项羽大怒，一箭射中了刘邦的胸部。刘邦却摸着脚说：“坏东西，射中了我的脚趾。”刘邦伤势严重卧床，张良请他坚持起来安抚、慰劳部队，刘邦听从了。后来，刘邦的伤势越来越重，就去了成皋养病。郦食其对刘邦说让自己去劝齐王投降，这样就可以少一个敌人，刘邦答应了。郦生到了齐国，果然说服了齐国投降了汉王。齐国不再防守了，齐王每天与郦生饮酒作乐。彭彻对韩信说：“将军是接受了命令攻打齐国的，而汉王却派了个使臣去了齐国，难道有命令让你停止攻齐吗？再说，郦生一个读书人，只靠三寸的舌头就拿下了齐国七十多座城池，将军带领几万人马的军队，反倒不如一个儒生的功劳吗？”韩信认为他的话很对，于是发起突袭攻破了齐国。齐王认为郦生出卖了他，就把他烹死了。齐王领兵退到了高密县，派使者向楚国项羽求救。项羽派龙且领兵二十万救齐国，和韩信的军队在潍水的对岸摆开了阵势。韩信当夜让人用上万条口袋装上泥土堵上潍水的上游，领兵渡河，渡了一半就装作打不过龙且军，忙往回撤。龙且领兵追赶韩信军，韩信让人拿掉堵水的口袋，大水一来把龙且的军队分成了两半，韩信命令部队趁机攻打。龙且战死，齐王田广成了俘虏，田横逃走了，韩信平定了全部齐地。之后，韩信向汉王刘邦请求做代理齐王，以便镇守齐地。刘邦大怒，想要除掉韩信。张良、陈平暗暗踩了踩刘邦的脚，示意刘邦不要发怒，刘邦这才醒悟过来，于是就用韩信做齐王，张耳做赵王，调动他们的队伍去攻打项羽。项羽听说龙且死了，非常害怕。他让盱眙县人武涉去说服韩信背叛汉王刘邦，让他和项羽联合，三分天下。彭彻也劝韩信背离汉王，韩信都没听他们的。项羽知道自己占的地方小，又没人帮助，粮食快吃完了，士兵也跑得差不多了，韩信这时又进兵攻打他，这使他非常担忧。刘邦这时派遣侯公去请求项羽释放他父亲，于是项羽刘邦达成协议平分天下，割鸿沟（古渠道，故道大部分在今河南贾鲁河东，由荥阳北引进黄河水曲折东到淮阳进入颍水，今已淤塞）以西为汉王的土地，以东为楚地。项羽送还了刘邦的父亲、妻子，就领兵向东回军。刘邦想向西回军，张良、陈平劝道：“您汉王有了天下的大半，楚军现在筋疲力

第十章六国人并楚汉，起义争衡

尽，况且粮食吃光了，饿着肚子，现在放过他们，就是养虎留患啊！”刘邦认为他们说得很对，于是追击项羽军，一直追到固陵（在今河南淮阳县西北）。刘邦事先和齐王韩信、魏相国彭越有约，约定一起攻打项羽，这时二人都没领兵到来。楚军反身攻打汉军，把汉军打得大败。刘邦把紧营门自守，对张良说：“诸侯不听命，这怎么办？”张良说：“项羽即将被消灭了，他们两人没分到土地，不来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能把睢阳（今河南省商丘的睢阳区）以北到谷城（在今河南省洛阳市西）的土地分给彭越，让他做那里的王。把陈县（今河南淮阳）以东，一直到海边的土地分给齐王韩信，那么项羽就一定被打垮了。”刘邦听从了张良的建议，许给他们二人土地，于是韩信、彭越一起领兵到了。刘贾引诱楚国的大司马周殷背叛了项羽，并和黝布一起领兵投靠了汉王刘邦。项羽退到了垓下（在今安徽灵璧县东南），与刘邦率领的诸侯军作战失败后，就躲进营垒不再出来了。汉军和诸侯的军队包围了项羽，围了几层。一天夜里，项羽听见汉军在四面八方都唱着楚地的歌曲，大吃一惊地说：“难道汉军已全部占有楚地了吗？为什么楚地人这么多呀？”他就在睡床上起来，在营帐中饮酒。他有个美人叫虞姬，非常讨他喜欢。还有匹骏马叫作“骓”，是他征战的坐骑。此时，他就唱道：“我的力气能拔起一座山啊，勇气无人可比。我的时运不好啊，骓马也不往前走啊！骓马不走怎么办？虞姬啊虞姬，可怎么办？”唱了几遍，虞姬也和他唱和。项羽的眼泪不住地下落，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哭，不忍心抬头看项羽的样子。最后，虞姬自杀了。项羽乘着他的骓马，领着八百多个骑兵，当天夜里就冲破包围，从军营的南面突围了出去。跑到阴陵（在今安徽定远县西北）时，迷失了道路。项羽向一个老农民问路，老农民骗他说：“往左走，往左走。”他往左走到一片大泽中，刘邦的将领灌婴领兵追上了项羽。项羽又跑到东城县（在今安徽定远县东南），身后跟随的骑兵只剩下二十八人了，汉军追兵却有几千人。项羽自知逃不掉了，就对他的骑兵说：“自从我带队伍到现在已有八年了，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有七十多仗了，从没战败过。如今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灭亡我，不是我不会打仗的罪过。今天一定要死，我愿意为诸位决一死战，一定要突破重重包围斩杀汉军将领，好让各位知道是上天要我灭亡。”于是把他的骑兵分成四组，朝向四个方向。项羽大喝一声，向外就冲，斩了一员汉将、一个都尉，杀了几百人。等到再次聚集他的骑兵，一点人数仅少了两人。项羽对骑兵说：“怎么样？”骑兵们都很佩服他。项羽想向东渡过乌江，乌江地方的亭长正停船靠岸等待着他，亭长说：“江东地方虽小，土地也有方圆千里，几十万人口，也足够您在那称王的。希望大王赶紧上船。”项羽笑着说：“天要灭亡我，我干什么要渡过江去？再说，我项羽和江东八千子弟兵渡过长江向西进军，如今没一个人回去。就是江东的父老可怜我，让我做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江东的父老呢？”于是他命令跟随的骑兵都下马步行，拿短兵器交战。接着，光是项羽就杀了汉军几百人，身上也受了十几处伤。他一转身看见了汉军的骑司马（掌管骑兵的武官）吕马童，说：“你不是我的老熟人吗？”吕马童没答话，指着项羽对王翳说：“这就是项王！”项羽说：“我听说汉王用千金悬赏我的人头，还封给万户侯，我把人情送给你了。”于是自勿而死。到此楚地全部被平定，唯独鲁地不投降。汉王刘邦想大肆杀戮。到了鲁地城边，听到了弹琴唱歌、诵读诗书的声音。鲁地是个守礼仪的地方，人们愿为鲁公项羽守节义而死。刘邦让人拿着项羽的头给鲁地人看，鲁地人这才投降了。刘邦按着葬鲁公的葬礼把项羽埋在谷城山（在今山东东阿县东北），并亲自为项羽发丧，痛哭着离去。项羽的其他亲属都不杀。封项伯做了列侯，并赐他姓刘。西楚到此灭亡，总共存在五年。新楚国从秦二世元年陈胜起兵算起，后又经过吴广、景驹、怀王半心直到项籍，总共五个国主，共存在八年。汉王刘邦领兵往回走到了定陶县，进入齐王韩信的军营，夺走了韩信的军权。己亥年（公元前 202年）二月，汉王刘邦在汨水的北边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把洛阳作为首都，追尊他已死的母亲刘媳为昭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