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到处是火。灼热的气流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凄惨的哀嚎与哭叫声不绝,即使他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里。
突然,一片寂静。只余他微颤的喘息声和如鼓的心跳。
他用袖口擦干眼泪,站起身。
“你可还记得,你的使命?”浑厚威严的声音蓦地自身后传来。
“父亲!”循着声音迅速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是一片炭黑的废墟。
额上汗珠涟涟,他焦急地四下寻找:“父亲!您在哪儿?母亲.......孩儿知错了,再也不乱跑了,您不要丢下孩儿一个人......”
“淮儿,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他怔怔地回身看去,父母携手站在远处,微笑着看向他。
“父亲!母亲!”
他用尽全力向他们奔去,他们却转身走得越来越远。
“别走......别走......别走!”
猛然坐起身,环视一周,郑淮垂下眼,淡淡抹去脸上的泪。
一个身形挺拔健壮,沉稳威严的男子闻声走进来,关切地询问:“阿淮,又做噩梦了?”
“嗯。”郑淮掀起被子起身,披上外衣,轻轻点头。
木夜走至窗边的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郑淮。
他接过茶杯,捧在手里,抬眼看向窗外。
窗外晨光初现,天边泛着一丝橘红。
“差不多,该动身了。”郑淮仰头饮尽杯中的茶,放下茶杯。
离客栈不远处的泽国宫殿内。
“岂有此理!”一筒竹简被摔下御台。面带愠色,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一挥袖子,“他炎国是要翻了天吗!”
台下众臣,面面相觑。
一位老臣站出队列,拱手颤声道:“云台山自古时立国,便被定为两国之界;山顶的三清池更是我族圣地,万民之源。此次炎国进犯,万不能姑息啊陛下!”
“我大泽不生是非,却也绝不怕事。众卿,可有何对策?”
众臣冷汗涟涟,无人敢抬头。
“怎么?”泽君见状,一拍桌子,“这么多人,就没人能给朕一个计策吗!”
“报——揭榜者觐见!”
朝堂上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众臣纷纷松了一口气,侧身往门口看去。
一个身着青衣,头戴帷帽的人踏着公公的通传,坦然上前。
“这......”
“成何体统......”
大臣们脸色各异。
此人行至台前站定,作了一揖:“参见陛下。”
泽君见状奇道:“你是何人?敢揭皇榜,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男子白纱后的面容若隐若现,闻言唇角微勾,抬手撩起白纱搭在帽檐两侧,行礼:“在下芃国使节,郑淮。”
面纱下的男子,面容清秀俊朗,目若朗星。垂着眉眼,却不卑不亢,淡定自若。头发半绾着披在身后,青衣白纱越称得他肤色白皙,像是从山水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你倒是个奇人。”泽君眉心微松,直起上半身,叹了口气,“既然揭了榜,那就说说你的计策吧。”
郑淮开口,声线沉稳:“自五珠复归,天下战火不断。炎君暴虐,炎国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且水族生性克火,此战,不足为虑。”
“五珠虽言复归,但我族灵珠尚未寻到,不知其今在何处。没有灵珠之力,我国如何与手握火族灵珠的炎国抗衡?”
“水珠之位,我已知晓。”
“哦?在何处?”闻言,泽君急切追问。
“正在水族圣地,三清池内。”郑淮语气淡然笃定。
听到这儿,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一个大臣上前一步:“你是如何知晓灵珠方位的?灵珠乃各族至灵之物,如若在三清池,我族怎会不知?若灵珠不在三清池内,我国又当如何抵御炎国大军?”
郑淮微微一笑:“世间真理既知,水生木,我乃木族之人,自然有所感应。”
另一个大臣又扬声质问:“你一个木族人,为何要插手我国与炎国之事?又为何帮我们,所图为何!”
“此行前来,在下确有目的。”郑淮转向泽君,拱手道,“希望泽国,能与芃国联手,共御外敌。”
“哼!”泽君一拍书案,“芃国国君昔日犯我辱我之仇尚未得报,今日谈联手御敌?如何齐心!”
郑淮面不改色:“泽君先不要动怒。当今局势,孤立无援只会任人鱼肉。自央族覆灭,五族契约已破。炎国仗着灵珠已被寻到,一方独大。恕在下失礼,若无灵珠之力相助,不久前被炎国吞并的铄国,便是不久后泽国的未来。”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