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试探性地在脑海里唤了一声：“团子？”

无人回应。

她想起上次昏睡时的聊天，不由好笑：“系统引导员？”

“诶，在呢！”光团子的声音冒出来。

“你是男的吗？”

“其实我也是去世以后才成为引导员的，灵魂应该无所谓男女吧？”

“哦，那你确实是男的了。”段昭突然想起啥：“不对，那你在我脑子里，岂不是随时能看到我的隐私？变态啊！”

“别误会别误会！”那声音慌了，“我是不可能窥见你所有的想法的。我是独立于系统存在的啊，你的隐私系统会对我屏蔽的……”

段昭心里哼了一声，不再在心里说什么，这会儿再看向那道士，观感又是不同：一身黄色的道袍洗得泛白，头发倒梳的整齐，偏偏说话带着漫不经心的劲儿，看起来面对达官贵人们也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她对上李道士的眼，看到他眼中猛然绽放出异彩，心里又是有些担心又是有些期待。担心他看穿自己的双魂之身，期待他看出来点儿什么。

李道士看着那双清泠泠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那背后两个灵魂。他直起身子，正好与段昭平视，突然问道：“公主难道真的不知道草民所言为何？”

段昭眨眨眼，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内心却在喊团子：“他好像真的知道诶！”

光团子突然出现在段昭眼前绕了一下，就像她前世偶尔盯电脑太久出现的“飞蚊”那样，很快就消失了，脑海里又响起了团子的声音：“宿主，他看到的不是我和你，是你和小公主，你们俩还没有完全融合哦。”

段昭闻言眼神闪动，还是不肯接李道士的话茬，只是把上身子一转，把头藏进向皇后的怀里。

李道士叹息一声，道：“公主聪慧，原不需贫道多说什么。只是，唉。一纪之年，轮回之期，万望珍重。”言罢，他又行了个道家的礼，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竟穿过后花园，施施然去了。

向皇后闻言，仔细一琢磨这话，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忙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儿。见她只是仰着头冲自己笑，应该真是不懂这绕来绕去的话，才放下心来。她想发作，又想起这张安民是近来被官家挂在嘴边上的人物，显然是简在帝心，不可在他府中落了他的面子。

王夫人到底反应过来，忙命人去拦。下人却回话说，李道长已从后门出去，身影再难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