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的撑着雨具挡雨,有的检查住持是否有外伤,又有人叫悟智“掐人中”。而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是释真。
释真呆滞地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他冷漠地看着一身泥泞,仿若死去般的师兄,他有点不舍有点难过,但那只是一点点,更多的一种莫名的亢奋,关青山许诺他的那些,都将唾手可得。
这时,圆弘住持醒了,他轻咳了几声,打开混濁的眼睛看了看。
“住持,你怎么啦?您受伤了吗?”悟智哽咽地问道,圆弘大师轻轻搖了搖头。
可当众人扶起他时,圆弘大师双脚无法站立,他紧皱眉头,倒吸了一口气。悟智蹲下,众人协力将住持小心扶上悟智的背上,悟智强忍着泪水,咬了咬牙,轻声说道:“住持,我们这就回去。”
释真全程缄默,他觉得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虛伪多余,得想想下山后要如何安置师兄才是首要事情。
圆弘大师回到寺院后,道济发现师父双脚像是被硬物所伤,已经瘀肿起来,师父说是因为滑倒磕到石头上弄的。当晚圆弘大师发起了高烧,道济熬了药让师父喝下,师兄弟几人彻夜全都守护在师父房间里,静寂的夜晚,不祥的预感笼罩而来。
第二日,四大班首及八大执事与道济师兄弟五人商议,让五人轮流看护住持。
到了第四日,寺院里来了许多建筑工人,一堆一堆的建筑材料被抬进寺院。释真带着几人来到住持院,告知当值的道济与其小师弟道然二人,寺院准备拓建修缮,到处都需要人手。
释真叫二人跟着悟智去找首座,首座自会安排工作于他们,圆弘大师从今日起就由他亲自照顾。道济疑惑地看着师叔,却找不出理由回绝。
师父闭目,好似睡着,道济不忍叫醒,又看了看师叔身后的四位僧人,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多,一身戾气,怎么看都不像出家人。
道济道然师及悟智三人离开后,释真走近床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兄受苦了,你只要安份躺在这里静养身体,大家都会相安无事,您年事已高,像住持这种操心劳碌的活,就让师弟代劳吧!哦,忘记提醒你了,你若不想配合,玥儿的安全可就难保证了,要不我叫她回来照顾您?哈哈!不过这回来的路上,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出个车祸什么的就难说了,对吧?”
圆弘大师依然双目紧闭,没有言语。释真见师兄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气得拎起床边一物砸向师兄胸口,圆弘大师不动声色,微微皱了皱眉,此时高烧已退,全身乏力,两脚依然瘀肿。
释真见师兄依旧毫无反应给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樑小丑,气疯似的,呲牙咧嘴地逼近师兄脸上,狠狠地说道:“很好!你有能耐,那你就这么一直裝死吧!”
然后转向身后,对四人说道:“你们好好看着他,死人不用进食,你们听明白了吗?”
“好嘞,明白了,您去忙吧!,我们一定会尽心照顾好住持。”一人附合道。
四人鄙夷地看着胖和尚走出门外,一人出去闩上住持院大门,反身进了臥室,关上门。
“老头,你倒是命大,打折你脚,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你都没死,老天倒是挺眷顾你的,如果你不想再受一次苦,就老老实实把我们老大要的东西交出来,我们拿了东西就会立马离开这鬼地方。”
“老衲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我一个出家人,身无旁物,拿什么给你们?”圆弘大师虛弱无力地说道。
“你蒙得了全寺院的蠢驴,但你骗不了我老大,我老大打听的清清楚楚,那东西是你家祖传之物,你是七星仔,为保你平安,那东西在你一出世后就傍在你身上,我没的说错吧?”那人得意地说道。
“那日你们用麻醉枪将我击倒,不是已经搜身查过了吗?我身上并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啊?你们不信,那就再搜搜整个住持院,如果真有那东西,我就不会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啦!”圆弘大师无奈地叹息说道。
“哼!不用你说,我们自然会去搜。”一人不忿地说道。
“有的人心中只有贪嗔愚痴,所以不管他拥有再多,他都不会满足不会快乐。”
当日,释真不让任何人进入住持院探视,理由是圆弘大师乏力多眠,要静养。
过了几日,道济师兄弟五人获许进入住持院,释真以圆弘大师精神欠佳为由,只允许他们逗留一刻钟。五人不服,却无可反驳。
五人看着虛弱憔悴的师父红了眼眶,心中隐隐不安,大家劝说师父下山去医院就诊。
圆弘大师浅浅地笑着,缓慢地说道:“为师一个「药师佛」还要去医院求医,那为师还是「药师佛」吗?呵呵!吾年八十有二,世缘今已足,若时限到了,就随缘任它去吧!”
道济等人探视完师父后,又去找了四大班首及维那,请求让他们师兄弟五人轮流去照顾师父,却遭四大班首拒绝。道济不甘心,又去找悟智,让他帮忙向释真说情。
第二日,悟智小心翼翼问释真:“师父,能否允许弟子代劳师父照顾住持。”
释真冷笑一声答道:“你是我释真的弟子,还是圆弘的弟子呢?你不要搞不清楚狀況,为师日子好过,你才会好过,明白吗?”
悟智点头说明白便退下,过了一天,他留了一张字条,带着简单的行囊,告知他人自己下山云游去了。
圆弘大师病重第十日,道济等人再次探望,师父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五人提议叫玥儿回来,圆弘大师怒道:“不许叫她回来,临近期末,她在备考,你们做师兄的,有没有为她考虑,她若回来,见我这般模样,那丫头还会有心读书吗?她一定会懒着不走,等放假,她自然会回来。”
半个月过去,关青山遊说几位商界里的善者仁翁来灵泉寺捐贈巨款修缮寺院,并在大众面前,虛情假意表达对释真大师的仰慕。
在关青山的推波助瀾之下,释真很快得到了大家对他的信任与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