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天黑,范所长的电话依然沒有联系上,玥儿再次谢绝了员警递來的晚歺。
直到九點,高个员警为难地对玥儿说道:“天晚了,要不你明日再来,如果我們联系上所长,一定转告他。”
玥儿沉默了片刻,起身鞠躬致谢,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大厅里的几位员警怔愣地望著那一抹清影飘然而去,心中一阵感慨,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啊!
不知道找所长什么事?众人的八封之心熊熊燃起,默默地揣测着。
玥儿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摸了摸背包里的硬物,暗自苦笑了一下。
从昨日清早下了火车后,手机就被她关了机。没有手机的世界,更加安宁踏实。
手机是去年师父看到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特意让大师兄下山买给她的。
她是寺院众僧徒中唯一拥有手机这种俗物的人,就连师父自己都沒有这玩意。
她从师父手中接过手机,就像接过一块烫手山芋。师父慈蔼地笑笑说,不要有心里负担,你到大学后,会很需要这东西。
神情落寞的玥儿,茫然地走过喧嚣的街道,墨蓝色的夏夜,霓虹燈到处闪耀。
玥儿来到一条人迹不多的街道,今晚得找间廉价的旅馆先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只要能找到范所长,由他牵头介入调查事件,定能查明师父死因,等多几日也是值得。
想至此,玥儿驻足于一家旅馆前,正准备进入,感官敏锐的她忽然查觉到危险靠进。
转头左右看了看,昏暗清冷的街道两边,八顆光秃脑袋的男人正兇神恶煞地向她走来。
玥儿不动声色,眯了眯眼,发现其中几位正是在法堂上拦截她的僧人,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臭丫头,把那罐东西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为首的僧人眼神阴狠,跨步走近。
玥儿的声音像是从遥远雪峰上飘过来的风,透着刺骨的寒意,不屑地说道:“我要是不交呢!你们能耐我何?”
为首的僧人一听,頓时怒气冲天,“你找死啊!”挥手叫了一声“上”,八人迅速围了上来。
玥儿反应敏捷,立马缩紧单肩背包,未等那几人近身,她凌空一踢、扭腰、转身、扫腿、劈掌。动作简单流暢迅速,快得那些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已有三人被打到在地。
为首僧人见手下被放倒,瞬间气急败坏,几步冲到玥儿身边,伸手想抓对方手臂。
玥儿侧身闪过,抬起一脚凜冽地踢向对方膝盖,出脚迅速,力道十足,对方跪地,“啊!”的一声惨叫。
随着打斗声,街道上远远站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好。
这时手下们见老大被伤,憤怒地掏出折叠刀,刀刃翻出,逼近玥儿。
“妈的,给老子捅死她?”为首的僧人瘫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吼叫道。
玥儿愣了愣,眼神漆黑寒冽,像幽深的井,随之凌厉地扫视了众人一圈。
在电光火石间,玥儿看准一位站在矮樓遮阳台下的光头男人,她冲过去一脚踢掉对方手上的刀,不待对方反应,她腾空一跃,双脚踏上对方左肩,借位跃上遮阳台。
眨眼间,只见已她攀上矮楼的窗格,纵身掠上屋顶,在众人惊呼之际,消声匿迹于夜色中。
原本满怀希望,以为曙光在前,不曾想下一秒…
当晚玥儿跑到火车站,正赶上车站最后一辆出站的列车,心乱如麻,之前的淡定,顷刻间荡然无存。
上车后,玥儿瘫坐在座位上,紧紧拽着背包,热汗冷汗湿透衣衫。
师叔你等着,我拼上性命也要查明师父死因,若是与你有关,我定饶不了你。
玥儿思绪纷乱心力交瘁,她闭上眼睛,逼迫自己背诵“心经”以此平復心绪。
那些僧人能找到自己,是巧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学校暂时不能回去,迟些日子再和学校解释吧!
为什么今日一天都联系不上范所长?他是不是在有意避之?
想来是自己天真了,原以为师父和自己于他夫人有冶病之缘,望他能出手相助,现在看来是指意不上范所长帮忙了。
该如何是好?师父,玥儿该怎么做?
不知何時,混混沌沌间,疲惫至极的玥儿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早晨的阳光洒满车箱,人潮渐渐退去,女乖务员走进沉睡中的女孩,伸手想拍醒她时,女孩忽然警觉地睁开双眼,冷厉地扫向女乘务员。
女乘务员冷不丁地被玥儿的眼神吓了一跳,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到终点站了,姑娘,大家都下车了。”女乖务员小心翼翼地说道。
玥儿赶紧收敛眼神,报以微笑说了一句谢谢,勿忙下了车。
“庐州火车站欢迎您”斗大的红字高高立在火车站大樓上,原來自己已經在七百公里外的地方了,她迷茫地站在火车站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知前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