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了月余,空气里都了几分泥土的味道。
城南的一座府邸里,一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夫人面带愁容的站在窗前,神色里竟是担忧。
身后一个男子看着年岁比那夫人小些,相貌出奇的好看,清秀雅致。
他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那夫人的身上,柔声道,“虽已到了春日,入夜还是凉的,莫要站在窗台边上,若是受了风寒,我这心啊是会疼的。”
这样的甜言蜜语入了那夫人的耳朵颇具效果,她转身抱住了那男子,叹了口气,似乎是有心事,“老爷好像怀疑我了,昨夜更是拉着我攀谈了好一会儿,我总是以回娘家为由与你私会,日子长了我怕...”
那男人眼露心疼的神色,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夫人,“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如今各州的藩王都有起兵作乱之意,届时有几个匪贼混入都城,杀人抢钱的也不是没有,等他死了,我便禀告母亲,开中门迎你入门。”
自古开中门迎娶的都是正妻,她前半生给人做了妾,若是生下孩子也只能是个庶出的,她不甘心。
“洪郎,你我为何不早早相遇,如今却要白白遭这等事。”
那被唤作洪郎的男子脸色突然阴鸷,嘴里却还是说着情话,“前尘往事就让他去吧,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他一把将怀里的人揽腰抱起,朝着那绯红色的帷幔里走去了。
雨越下越大,这座宅子里一整夜都响着不堪入耳的声音。
半月后,都城里发生了一件大案,工部官员张首晟一家三十六口被屠,唯独妾室柳氏回了娘家躲过了一劫,开封府的官差短短三日内就破了案,说是盘踞在莽山的土匪下了山,洗劫了张家,为此皇上加强了都城的守卫,还实施了宵禁,赏了金银给张家柳氏以作安抚慰问。
此时御史中丞赵谦的府邸内,偏院的客房里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左肩被砍了一刀虽见了骨,却没伤到根本,这才保住了这条性命。
“大人,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一个小厮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卢大夫说了她这伤不打紧,那为何昏睡了好些日子。”
那赵谦剑眉星目,面容清秀,一双修长的手指特别的好看,他拿起了盆里的绢帕拧干了水,小心的给躺在床上的姑娘擦拭着。
“伤了心神,即便是卢大夫这样的神医也治不好的。”
那小厮一脸茫然,又继续问道,“公子你向来不参合六部的事情,那日为何会去张府?”
他脸色微怒,低声的怒斥道,“这话休要再说,莫要让别人知道我去过张府,否则她便没了活路。”
那小厮讪讪的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三日,他下了朝会回到府里,身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就朝着偏院的客房去了,绯红圆领的朝服称得他肌肤白皙,胜过女子,他快步的走到了床榻边上,果然那女子醒了,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床顶,眼神空洞的像是死人一般。
他急切的唤了身边的小厮虎子,“虎子,卢大夫可来看过?”
“大人,姑娘一醒我就找卢大夫来看过了,说姑娘的伤已经大好,只是如今这番模样是心病。”
他伸手在那人的眼前晃了晃,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心想着莫不是傻了吧,正想着去捏一下她的脸试试,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了话,“是你救了我?”
他一惊快速的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小心的试探着问道,“姑娘,你可还有何处不舒服?”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睛,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