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叫孙肃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俞晴!”
“于晴,很好听的名字!”
“是吗?这几日只忙着裹腹,竟忘了问你们的名字!听到神医和你们说话才知道了你和狗子的称呼!”
两人边走边聊,孙肃木低头走了很久,悠悠的说了一句:“你能不能不问他们的名字?”
俞晴顿了一下,点头应“是!”却忍不住回头仔细看他一眼。
只见脏污也难掩他灿若繁星的眼眸,五官立体,竟让她想起萧巡和萧贠来,而他们的姓氏是当朝的国姓“萧”!
她便不再多问,只认真低头赶路,如今重生,她不愿与这个姓氏再扯上丝毫关系。
将几个小包子带回茅屋,已经是傍晚,西垂的太阳给一切都渡上一层金红色。
几个小包子都饿的无精打采的,安顿好他们,俞晴便朝着河边走去。
孙肃木受了伤,不顾她的反对,一定要让狗子跟着。
当狗子看到河边陷阱里几尾比手掌大上一些的鱼,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俞晴挽起裤脚,见他还在河边张望,问道:“要不要一起捉鱼?”
狗子想要下水,可是刚靠近河边,又退了回去。
“不了!”母亲说过不让在河边玩耍,他向来都最听她的。
“你确定不来吗?很好玩呦!”
狗子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俞晴无奈摇头,任由他去。
自顾的先将陷阱的入口用泥巴封住,再找来干枯的蒲草将捉到的鱼穿起来,拎到岸边的一处平缓处,将鱼剖洗干净。
待一切事毕,让狗子拎着鱼,将陷阱拓宽,将鱼内脏丢进去。
狗子看她做起事来行云流水,好奇的问道:“你以前经常这么做吗?”
俞晴挑眉,“很久以前这么做过!”
“吹牛,你才多大,我看很久以前你还没有出生!”
小孩子说话直接,俞晴被狗子气笑。也没有解释,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我说的很久以前,很可能,你还没有出生!”
说完,俞晴顺手挖起路边的一棵野菜。
她没有办法告诉狗子,她前世被母亲抛弃的那几年,为了不被饿死,生吃过很多东西。
摇摇头,不愿意回想这些,却忍不住感叹,她曾经站在高处被许多人看见,却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一出生就站在高处。
伸手轻抚手腕,刚刚摸鱼时挽起袖子,她注意到右手手腕上方的一颗红色的守宫砂。
守宫砂需以朱砂喂养守宫,待将其养成以后,研磨成朱砂点在女子手腕或者眉心,得来不易。
一般世家,得来一点点,只舍得用在嫡出的小姐身上,极少数大家族才会轮到庶女。
她心中慨叹:这副身子恐怕亦是出身不凡。
回到茅屋,俞晴利落的生火做饭,饿了一天的几个小包子没了原来的活泼,都默默的围在锅旁。
她仔细观察他们几个,孙肃木和狗子看起来是十岁出头的年纪。
余下的四个小包子,两个年纪稍大的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两个小的看起来不过四五岁。
可他们都安静的等着,乖巧的让人心疼。
揽过最小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她最初萎缩着不敢靠近,被俞晴抱了一会儿竟伸手搂住她的腰。
孙肃木、姬无忧和狗子看着眼前一幕,都湿润了眼睛。
在他们看来,俞晴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瘦弱的身板,搂着四岁多的丫丫。
这是他们这三年多不曾体会过的温情。
见丫丫依赖的偎依在俞晴怀里,另外一个年级小的也悄悄向她靠近。
见她伸出另外一个手臂,忙悄悄钻了进去。
俞晴将他们两个搂在怀里,轻轻摇晃。
轻轻唱着:“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清,放空钟…”
狗儿忍不住一起哼唱起来,俞晴嘴角弯弯,以后有她在,他们的生活会一点点好起来。
又过了片刻,鱼汤的鲜香味顺着房顶的漏洞飘散在夜空中。
俞晴将野菜撕碎了放进锅里,又从怀里取出盐巴,捏起一点放进去,几个馋虫感觉胃里更饿了。
仔细的把包裹盐巴的草纸叠好,拿破着边的木勺搅拌片刻,拎着瓦锅上方的铁丝放在地上。
对着几个小包子温和的说道:“老规矩,去门口守着!”
丫丫往她怀里凑了凑,怀里的另外一个小包子抬头看到她甜甜的笑,站起身来。
“宝宝最乖,听姐姐的话!”
俞晴停着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怎奈他实在太瘦,只轻轻的碰碰他的下巴。
“嗯,宝宝最乖!”
看着几个小包子都去了门外,无奈的抱起丫丫跟上。火塘子里还有未熄灭的火星,锅里盛着热汤,小朋友实在不能离得太近。
就在俞晴抱着丫丫坐在台阶上的时候,远处火光冲天,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