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中秋节已过,一年中最舒服的莫过于此时了,不时吹来的北风刚好驱散空气中残存的闷热,秋老虎只剩余威而凛冬未至。
秦判惬意的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千字文正在教二妞认字。秦判先自己念一句然后二妞跟着念一句,等二妞背熟了再把书递给二妞,让她自己一边念一边看书上的字。二妞是真的聪明,以秦判这样懒的教学方法才几天功夫居然认下了一百多字。
教了一会,秦判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扔,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啦,跟下来少爷要去办大事,你自己照着书上的字在地上画吧。”说完起身出门。
秦判出门时刚过正午,今天是中午觉也不睡了,一路直直就走到城西大街。只见大街中段位置,一家酒楼前好些人在忙乎,有人洒水扫地,有人擦门窗,还有一人把两张桌子搭在一起,将一块用红绸覆盖着的牌匾端端正正的挂到大门上方正中的位置。
别人不知道,秦判可是晓得,牌匾上只有三个字:“德宝居”
这就是秦判钱德宝吕康芳三人合开的饭馆,店名是在秦判坚持下定的,就用了钱德宝的名,以示钱德宝又回城西开店东山再起。
挂好牌匾的钱德宝脸上的笑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一回头正好看见走到门前的秦判,连忙从叠放着的桌子上跳了下来。两人肩并肩的站着看了会挂好的牌匾,秦判用肩膀碰碰钱德宝问道:“钱哥练过吧?见你刚才跳下来那一下可矫健得很呐。”钱德宝也不搭话,只嘿嘿笑,根本没听到秦判在问什么只顾沉浸在自己又开店了的喜悦之中。
过了好一会,钱德宝才把目光从牌匾收回来,仍然带笑的说:“哦,我本是军户,作为班军去过京师。”这反应弧够长的,现在才想起秦判刚才的问话。
秦判没继续追问,思绪也转到了今天饭馆开张的事情上,看看还在收拾的伙计,说道:“都准备好了吧?让大伙都休息休息,我们先给厨师伙计开几席,今天可有得忙的。”
按理说新店开张,厨师伙计都得饿着肚子干活,等到打烊后才能吃饭,现在东家竟然不等正式迎客就先给自己开席,吃饱喝足的厨师伙计都赞东家仁义,心里不禁憋了股劲,只等晚上开业好好表现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下午,再过得一个多时辰就到晚饭的点了,钱德宝正站在一张桌子上对着店里的伙计大声的吩咐着,肉偿三人组也带着一堆小孩聚在了德宝居一楼的大堂。随着钱德宝的话音落地,几队人马陆续从德宝居走出,每队四五个小孩牵头,后边两个伙计抬着一个木桶,旁边还有一个拿着一摞大碗的伙计。
潍县各处传来了阵阵清脆的童谣,“秦家郎,张家酿,清冽的美酒,德宝居邀您尝。”童谣唱完了后就是伙计的大嗓门:“德宝居今天开业,请大家喝酒啦,不要钱啦……”如此反复不绝于耳。
不到一个时辰,潍县大街上多了许多脸色通红的行人,虽然每人只喝大半碗酒,但这三十多度的白酒岂是他们曾经喝过的水酒能比?喝过张家酿的人众口一词:“这酒劲大,过瘾……”
喝上了的没喝上的都纷纷打听起歌谣里唱的德宝居究竟是在哪里,而在肉偿三人组有意的散播下,秦家郎秦判出于报恩,凭着甜水巷的井水酿出了这浓烈张家酿的故事也四处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