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是你不想嫁,就能不嫁的?(1 / 2)将死之我就宠你又怎样首页

王孟闻言,神色一滞,随即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就好像一个勇猛冲阵的壮士,想要决战之际,却发现被自己人断了粮草。一口气倒腾不上来,不高的身躯竟然有些摇晃。

他并不怕什么验证,只是千思万虑的,怎么都想不到,二人已然相识。

让一女流去举场,就算苏张在世,郦贾重生,怕也无法自圆其说!

等等,自己何必真跟对方论什么贤愚!

他急于平息事态,不想在这等小事上掰扯,于是又改换口吻,威胁说道:“丈夫之智,岂是你这匹女所能窥探的。妇人之道,三从作则,又哪来你置言的份儿!念你忠烈之后,速速闭嘴。圣制已下,天威难测,小心误了全家性命。”

史连翩微微敛目,手指轻轻击打着小腿肚。没来由的击打,让本就痛楚的患处,更如雪上加霜。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眼,困倦的眸子定定前望,语气疏淡无波:“所谓三从,是指从父呢,还是从母。还是说从爷叔,从兄弟,从娘舅姑表?”

王孟瞪了她一下:“你舅舅夙兴夜寐,治府中事,不算家长?”

史连翩瞥了眼立在一旁、早就呆若木鸡的孙承宗。声音疲惫的甚至有些恍惚起来:

“呵……区区一个杂亲。”

杂亲二字,似乎刺激到孙承宗最深底的神经,本就耐不住的性子,更是愤恨难平,蓦的厉声叫道:“外甥,你不要贪得无厌!竟真想抗旨不婚?了不起,换一个人替你嫁!”

果然,就是这么好刺激。

她心中想着,面上却幽幽叹了口气,吓唬他道:“我怕丢人现眼,这才避开众人,特意回屋。阿舅却又想来威逼?今日后,半城人皆识得我。冒妄,敢么?”

“有什么不敢!了不起,就说是你家继女!”

王孟无语的看着眼前闹剧,气的简直三尸神暴跳,勃然道:“荒唐!制书不从,婚约辄悔,一再冒妄。传将出去,岂不作人笑柄?”

史连翩忽然抬起了头,如霜面色,将天成的妩媚都盖下去了大半:

她十分不合礼的定定直视王孟,无血色的双唇翕张,禁着痛,一句句的往外崩。

“三年之前,齿狄兵临,通化门陷,文武四散而逃。使一文吏黄屋左纛,阖家赴死,做困兽斗。算不算笑柄?

昨天方才禫祭,今朝六聘齐至。朝祥暮歌,斋沐简省,婚嫁冒妄。算不算笑柄?

父母皆殁,事出杂亲,嫁与一傻子。算不算笑柄?恐喝娶者,恫吓为婚,视律令宗法为无物。

又,算不算笑柄?

违律而婚,公当知道该如何断。若不知,可奉至有司,让其它人断断看……”

“你!”

王孟听的瞠目结舌,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说这刑统律令什么的,往往只是摆设?

比如《刑律》规定一夫一妻,当今的风气却是并妻盛行,自上而下,皆都一夫多妻,根本无人介意?

说所谓规矩,只是给人看的,兴许只是白纸黑字,废纸一张。

比如守丧三年,不能乐饮。得须形如枯槁,哀痛欲绝。

实际只要没怀上孕,行房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官员,卡的上除丧襌祭的日子就行?

而且,如果真告到万年县。那时可不只笑柄丢人而已。怕不是青史森森,都要留下一行之地。

他怎么都想不到,对方会一条条引经据典,满口咬定这婚约不做数。

一副以忠烈自诩,宁死也不让皇上犯错的大义凛然模样。

忠孝礼法,天经地义,乃一国之根基。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摇动。

何况区区如他?

于今之计,也只好回去覆命,将事情原原本本,陈诉给天子听。

当然了,他也可以选择再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