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坐在地上的小孩失魂落魄地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身上破败的麻衣还残留着火的味道。
张英毅眼睛一酸,眼泪终于大滴大滴砸落下来,边哭边不停地用衣袖擦脸,粗糙的麻衣把脸刮的很快就发红起来。
吸入了大量浓烟和烧伤的张成化,直到临近午夜才醒过来,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的腿部,手部除了烧伤的地方都打着厚厚的裹帘,几乎动弹不得。
喉咙里黏腻苦涩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牵动肺部和皮肤时的动作,都是钻心的如同撕裂一般的痛。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熟悉的慈祥面孔走了进来。
“娘?”张成华睁大了眼睛,越想看清楚,眼前却越模糊,“你还活着?那爹……”
“哎哟,可怜的孩子,怎么还说胡话了……”刘婶拎着一篮饭菜,见他终于有力气动弹,连忙坐到床边,“成化呀,你睡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张成化一愣,偏过头去,努力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刘婶,我没胃口……”顿了顿,又连忙转头问到,“那……”
“你爹娘的遗体已经下葬了,弟弟妹妹被你保护的很好,别担心了。”刘婶把饭盒用厚厚的布裹起来保温,知道他急着问什么,温柔地回应他。
“你要看看他们吗?我去叫他们来看看你,特别是那丫头,从你冲进火里就一直担心你,好几次都差点拉不住她。”
张成化连忙点头。
刘婶笑了笑,“好,我去叫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张成化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做,眼皮困倦地一直上下打架,马上白眼一翻地要睡着了。
门终于被打开,探进来两个小脑袋。
看到张成化的模样后,张英毅最先忍不住小声抽泣,然后跑了进去,只能在他床边,烧伤的地方被涂抹着草药,白色的脓包里泛着难看的绿红色。
“哥……呜呜呜……”
张成化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放心,然后让在门口偷偷抹眼泪的唐妙也进来,一间屋子三个人,就是现在家里的全部幸存者。
“英毅,你还记得那只佛像的本尊叫什么名字吗?”张成化强忍着怒意,仔细回想着那东西的名字,但好像怎么都想不起来,爹是说过那个名字,还是没有?
那寄生在肚子上的邪神从小到大未听说过,怎么就会跟着那怪异的“老头”传到这里来了。
“好像叫……什么母啊娘的……”张英毅努力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名字。
“……祲母娘娘。”
一个幽幽的女声传来。
“啊对!祲母娘娘!”张英毅一拍脑袋,就像大梦初醒般,回头看着唐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不起来了……三妹,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唐妙一脸莫名其妙,“我没说话啊?”
话音刚落,三个人背后一阵寒意,如坠冰窟般警觉起来。
张成化皱眉看向门口,紧闭的屋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当时在戏帘后面偷窥着台下人的眼睛,此时出现在门缝中,好奇地转动,打量着三人。
“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