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徐思烟撇撇嘴,“言归正传,里正那些话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九真一假,真假难辨啊!”陈衡撇撇嘴,“一个口称潜心破案的人能守在镇子入口连续候着你两天,你觉得他真能静下心思潜心破案吗?就算他鞠躬尽瘁,可本事有几斤几两,你们稽查司不应该不知道吧?吏房任免官吏的时候,登记造册的档案应该会交给你们复誊的,其中就有人员的履历、能力评估吧!”
徐思烟轻轻一笑:“你倒是对里面的道道门清!你猜猜吏房对你的评价是什么样的?”
MD,这女人这副嘴脸不是挑逗是什么?
“没兴趣!”陈衡兴致恹恹,“老农嘴里有句俗话——蝲蝲蛄叫还不种庄家了?陈某旨在报国,无意这些虚名!”
“噗嗤!”徐思烟巧笑嫣然,“啧啧啧,不愧是‘文公子’啊,自吹自擂的本事还挺大嘛!”
陈衡懒得和她斗嘴,将话题重新引回案件:“虽然里正重新陈述了案情,可还是未能说清苗家案子和后续怪事的联系,更没有说清他暗示两者间有联系的缘由!”
“不错。依你看,接下来如何处置此事?”徐思烟似乎是有意考教陈衡。
“兵分两路,让司马荀和郑老怪监视里正,看看他是否心怀鬼胎;我先夜探苗宅,查查宅内情况。”陈衡安排道。
徐思烟指了指自己。陈衡笑道:“身为主司,自然是坐镇中庭,怎可轻易涉险?”
“哼,你持卷夜读的时候,本司早就屡破奇案了!还轮得到你如此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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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宅位于山丘镇的西头,再往西则是一条无名长河,一座“调顺桥”凌空架设,寓意年景风调雨顺。过了桥向西,则是群山密林,一望无际。
确如里正所言,入夜之后,山丘镇便呈现出萧条寂静的景象,沿街只能看到商家的幌子随风荡漾,偶尔几簇昏灯,街上见不到半个行人。
陈衡和徐思烟并肩而行,趁着月色前往苗家。
红灯挂彩,高匾重门。
“就是这儿了!”徐思烟指了指匾额上的字。
二人绕过正门,从西侧院墙翻过。
苗家不愧是镇中大户,宅邸是三进的院落,面积宏大。
院中偶有侍女小厮穿廊而过,但嗣后便复归平静,让陈、徐二人能从容潜入。
正房漆黑一片,东厢房也不见光亮,只有西厢房亮着灯光,窗纸上映出两道人影。
“死了正妻小妾,苗老头正好宠幸最后一房小妾!”
陈衡从徐思烟这话里听出了几分酸劲,不明所以,指了指西厢房的屋顶,提议道:“上去俯瞰。”
徐思烟的轻身功夫不错,一跃攀了上去,落地无声,陈衡紧随其后。
掀开绿瓦,透出屋内灯光。二人俯视,恰看到一男一女环抱在一起。
“段郎,你怎么来了?”女子的声音又是惊喜又是惊惧。
不过听她对男子的称呼也可以断定,这男人绝不是宅邸的主人,而是小妾偷会的情郎!
“我实在是忍不住想你……”男子猴急地对女子上下其手,嘴上也没闲着。
“段郎,等等……段郎,你别急……段郎——”女子好不容易挣脱开,脸色却已潮红,她摆摆手,示意男子停下,“现在这种时候,不易行动,大夫人和二太太刚死不久,府上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惊惧戒备,眼神互相盯着呢!你这时候来,太危险了!”
“我听翠喜说,苗老狗这几日都不在家中,你怕什么?”男子愤愤道,气恼地坐在床边。
“嘘!你小点声!就算他不在,可他那纨绔儿子不还在吗?若是被他盯上,到时候等到老爷回来,他告上一状,你我还焉有命在?”
“哎!”男子长吁了一口气,“巧云,你说的有道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纨绔也顺道弄死吧!”
“说着容易,可到现在还没弄死这苗老鬼,家产能落到我们手中吗?”潘巧云颓丧道。
“说来也怪,这老鬼真是幸运,两番下毒居然都被他躲了过去,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姓段的疑惑道,“如今他又从悬空寺求了灵符回来,弄不好真能镇压诸邪!还有,他这几日偷偷离开府邸,跑到哪儿去了呢?”
“不得而知啊!自打大夫人和二太太死了,他惊惧不已,处处小心,这次躲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你我的时间还长,徐徐图之即可,不可操之过急!”姓段的沉着道,“巧云,我最近手气不佳,损失了不少孔方兄,你看能不能从你这儿……嘿嘿!”
潘巧云白了他一眼,手指点在他脑门:“你啊,吃喝嫖赌抽,没有你不好的!那赌坊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可告诉你,我手里的银钱也没那么宽裕,给你,这是二十两,省着点花!”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说着,姓段的又要动手。
“行了行了,改天再陪你!”潘巧云掰开段郎的手,“夜深了,你早点回去吧,现在外面也不太平!”
这位段郎依依不舍,可还是在潘巧云的贴身丫鬟翠喜的帮助下从后门离开了苗宅。
陈衡和徐思烟正要跟上时,却突然看到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西厢房。
二人对视一眼,暗道:还有鬼?!
“啧啧啧,小娘,没和小情人亲热亲热就把人送走了?”
“你这没良心的,我这么曲意逢迎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潘巧云一下子扑进男子的怀里,发出嘤咛的满足声。
“是是是,是为了我!”男子一把将潘巧云抱上绣床,顿时房内一阵旖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