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欣长得黄头发绿眼睛,胡子是卷的,样貌比现代维吾尔人更像欧洲人。
接到门人禀报他就赶忙出门,将曹叡和初见月接进了桥府内院。
只见院内廊檐彩画、彩绘木门,门面上镶边贴花。室内铺着色彩艳丽的地毯,墙上挂满刺绣,壁橱里摆满各式各样的餐具。
客厅正中放着张又大又矮的茶几,茶几铺着好看的桌布,上面摆满了一个个木盘子,里面盛着各种水果、干果、花式点心和馕。
初见月忍不住笑了:她去过XJ,没想到XJ人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慷慨好客的性格,居然和1800多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曹叡与桥欣相向而坐,寒暄几句后就直奔主题。
“学生近几日在读《西域三十六国》,对那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今日冒昧前来拜访,想请大行官给学生详细讲讲。”
桥欣哈哈大笑说:“王长孙客气了,下官久居中原,巴不得跟人聊聊家乡故土。王长孙想听什么但问无妨,下官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叡问:“大行官来往于西域和大汉,期间总共几次?每次所行路线是否相同?主要经过哪些西域小国?”
桥欣回答说:“总共三次。都是西出玉门关,路经鄯善国。
然后从鄯善开始,一次取南道,两次取北道。
南道是顺着西域南山(注:阿尔金山)北麓,沿河西行至莎车国,翻过葱岭,到达大月氏和安息等国。
北道是顺着车师国的前王庭随北山,沿河西行至疏,翻过葱岭,到达大宛和康居等国。”
曹叡说:“如此说来,无论是取南道北道,鄯善国都是必经之路?”
桥欣苦笑道:“从大汉前往西域,不走鄯善,就得走盐泽以北;而盐泽以北为匈奴部控制,行不得也。”
初见月坐在曹叡身后,偷偷一捅他腰眼,低着头小小声说:“问他!问他盐泽的事。”
曹叡忍着笑,轻咳一声说:“书上讲西去不易,当年博望侯一行百十余口,从西域回到长安时,就只剩下他和向导两人。
大行官居然往返三次平安归来,实在令人仰佩。
学生这几日沉迷于西域列志,身边书童也跟着魔怔,成天问东问西聒噪个不停。
学生自己尚且迷糊,哪答得上他那些奇思怪问。
实在被念得不胜其烦,这才带他前来叨扰。冒昧一问大行官,可否让他自己当面请教?”
桥欣笑着说:“王长孙言重了,子曰:有教无类。若能为王孙府中答疑一二,下官欣慰之至。”
初见月赶紧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张小脸问:“先生,比如说盐泽湖干了,我在湖心某处掉了样东西,现在盐泽恢复原貌,照样还是汪洋百里,我怎么才能确定掉东西的大概位置?”
桥欣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明白。
“就是,”
初见月两手比划着圈成个圆,从外往里一点点缩小:“比如说原本盐泽这么大吧,后来注入湖里的河水越来越少,慢慢慢慢变成这么点儿——‘啪嗒’!我在这个地方掉了个东西。
你按原来的大地方,怎么确定我在后来那个小地方,掉东西的大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