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眼看要六点了,黄淑文拎着包出了门,在小区门口一家早餐店喝了一碗小米粥,一个水煮蛋。
感觉身上比昨天有力气多了,打车直奔火车站。
买完票正好赶上检票,顺利上车走人。
半途中,接到儿子电话,一接通就是责备,“妈你到哪儿了,怎么不叫醒我送你,好歹说一声儿啊。。。。。。”
黄淑文都听见另一头,三孙子叫嚷不吃蛋黄,还有汤匙与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了。
黄淑文没半点兴趣听下去了,直接挂断电话。
青市虽然不及省城繁华,也是个经济发展不错的地级市,不但煤炭资源丰富,煤化工产业闻名遐迩,旅游资源也不遑多让。
依山傍水,至少目前看来,相当宜居。
原主家在老城区,原本炼油厂家属区,一片平房。
最近这些年陆续开发房地产,周围不少新小区和建筑工地,灰尘有些大。
所以,这片如今真不怎么宜居了。
黄淑文拿出钥匙打开黑色铁门,入目的是一个百多平的大院子,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和青菜,收拾的十分整齐。
如今正当季,一院子郁郁葱葱花团锦簇,靠东边仓房前面,还有一棵木槿,粉红色花朵开满枝头。
四间青砖瓦房,白色塑钢窗,看着十分敞亮。
黄淑文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不比儿子家舒服多了。
临走的时候,叮嘱女儿,隔三差五抽空过来给她的院子花草浇水,拾掇卫生。
看来这个女儿还是很靠谱的。
之所以肯定是女儿做的,而不是女婿,是因为老两口一直反对女儿这门婚事,一直觉得女儿跟了那小子要吃苦,那就不像个能过日子的人。
女婿也是个记仇的,原主去给女儿伺候月子,女婿很少跟丈母娘说话。
借口工作忙,应酬多,常常很晚才回来,回来洗漱后,直接睡下了。
原主怕女儿月子伤心落下病根,从不说什么,还尽量给女婿开脱。
院子虽然舒服,但是却住不久了,何况周围工地多,灰尘大,屋里屋外,收拾起来也费事儿。
要说这房子,也是这一片炼油厂家属区最大的院子了。
原本是原主公婆留下来的,当年孩子多,原主公公是个高级技工,分到了这套大院子。
房子原本两间,后来加盖了两间,还有三间小仓房。
原主丈夫是老大,老两口跟着老大养老,虽然生前一直没分家,也是黄淑勤两口子做的最多。
直到老爷子临终前,分了家,把院子过到大儿子名下。
其实那时候,其余子女在父母补贴下,都有了自己的房子,都是楼房,也没人稀罕这破地方的平房了。
所以,没人有什么意见,毕竟大哥一家的付出有目共睹,老人早年也有言在先的,都有思想准备。
老太太先去世的,后来老爷子去世后,房子直接过户到了大儿子名下。
如今在原主名下。
这几年随着城市发展,一直有传言说这一片要动迁,但是一直没动静,大家都不当一回事儿了。
院子虽然干净,屋内家具上都进行了遮盖,没遮盖的地方,灰也是厚厚一层。
黄淑文放下包,去厨房打了一盆水,找到抹布,开始抹灰,快干完的时候,有人敲大门。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花衬衫大裤头,踩着拖鞋,又黑又瘦,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着不怎么像好人。
看黄淑文开门,未语先笑,“大妈在家呢呵呵,我叫刘大明,能不能进去说话啊呵呵。”
嘴上说着,眼睛不住向院子里打量。
第一印象不大好,黄淑文没让进,“有什么事儿,我好像不认识你,就在这说吧。”
“呵呵,您看大妈,我不是坏人。是这么回事儿,我一个亲戚老两口,就喜欢养花种菜的,家里楼房施展不开,让我帮着寻摸一套带院子的平房,院子越大越好,咱们市里您也知道。。。。。。”
听他扒瞎,黄淑文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明年这里要拆迁,这是有人打前站,闻风而动了。
刘大明还说呢,“我在这一片看了看,就您家里院子最大,收拾的最好,您看价钱好说,我那亲戚是退休老干部,人子女不是当官的,就是大老板,指定不让你吃亏。。。。。。”
“说个价。”黄淑文有点听烦了,满足下好奇心。
“呃。。。。。。能不能进去说,人来人往的。。。。。。”
“不说拉倒。”黄淑文就要关门。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大妈你老脾气怎么这么急呢。怎么样?”
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万,你做梦呢。”说着黄淑文开始关门。
本市好一点地段的新楼房,如今五千多一平,明年开始发力猛涨。
一般小区,两千到三千不等。
动迁按照同等面积还平,家里有房照的住房,将近二百平,另外仓房和院子,也是一笔补偿款。
这人空手套白狼,连双手套都不带。
刘大明忙挡住门解释,“不是不是,大妈你别急啊,三十万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