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父亲在破烂的出租屋前抱住他人扔来的钱袋。
西装革履的优雅人士点上一根烟轻蔑见着此幕。
母亲抓着幼小的孩童,躲在门后不出声。
而幼小的孩童只是神色平静地关注一切。
“能在我们手上赢钱,真不愧是千王之王。”西装人士吐着烟圈,脚踩上扔在地上的钱袋,“有些不知好歹了。”
“什么千王之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把钱给我。”
西装人士踩着钱不松,抖了抖手中的烟:“我们再赌一把吧,赢了,我给双倍。”
癫狂的父亲一听此言那是毫不犹豫地答应,最后的结果仍是他赢。
西装人士握紧手中的牌,怒极反笑。他起身,随意招招手,一堆人上前将这所谓的千王之王钳制。
“废了。”
他又点了根烟,目光投向那破旧的屋子,低沉暗笑:“真是的,我都愿意多给一次机会,却还敢在我面前偷奸耍滑。”
“我没出千!”父亲对此并不承认。
西装人士踹向这位父亲的腹部,对方直接呕出苦水。
“我说你出了千,你便出了。难道你还指望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可言吗?”
他手一挥,纸钱洋洋洒洒:“这个世界,以钱为尊。”
可悲的父亲被废去双手,无辜的母亲被他们看中。贪婪的目光打量,干脆直接的就在此处办事。
“这小孩怎么办?”
“哈,我又没有恋童癖,小孩随便吧。反正这个世界,失去庇佑,她也长不大。”
西装人士喘着粗气,为母亲施加苦痛。
事后结束,西装男还顺带将这破旧小屋内的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哪怕他不用,他也不打算为这家人留下。
小小的黎瑾静静站在颓废的父亲身边,望着西装男离开的背影。
等到他们完全离开,她低下头,盯着这位父亲,语气刻薄尖锐。
“赌博失去所有家底,后苦练出千之术。好不容易懂了些便沾沾自喜,结果惹上不该惹的人。
‘父亲’,你可真没用。”
破碎的母亲支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回到家中。
黎瑾跟在母亲身后,母亲的瞳孔已然黯淡无光。
母亲听见跟着她的步伐声,回眸一笑:“黎瑾,这个世界早已腐朽,我们无法在此生存。”
黎瑾望着她,一本正经道:“那么母亲,你要杀死我吗?”
一声母亲,似乎让她产生了微薄的母爱。
她其实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被强迫生下的产物,一个带她进入这悲苦家庭的物品……
母亲痛苦地跪坐在地,手颤抖地抚摸上黎瑾白瘦的面庞。
“黎瑾,我的孩子……”她第一次承认,“就让母亲为你上第一节课。”
母亲死了。
黎瑾杀的。
她垂眸盯着那调配的药剂,这是母亲偷藏的,她本想以此毒死父亲。
最后她选择自我结束,黎瑾调配的剂量很大,让母亲死得毫无痛苦。
以母亲的死,换来一次启蒙。
杀死母亲后她再度找上父亲:“你甘心吗?”
父亲颓然坐在地面,眸中黯淡无光。
“教我千术,我做你的手。”
对一位被废的赌徒来说,这是一针催化剂。
3
后来,父亲也死了,还是黎瑾杀的。
那管母亲想作用在父亲身上的毒药,黎瑾带给了他。
“黎……瑾……”父亲眸中满是不解,带上丝丝怨气。
“为了感谢你教我千术,我会帮你报仇的。”黎瑾平静道,“而你最后的价值也被榨尽,该随母亲夙愿而去了。”
杀死父亲后,黎瑾数着手中仅剩的钱财,只觉前路遥远。
但身为一位合格的赌徒,她愿意去赌一把。
梭哈。
显然,她赌成功了。
她足够疯狂,也有着极端的理智。能步步引导他人,也可将他人震慑。
原本那零散的分毫钱财,一点点累积,一点点富裕。
直到,遇见了那熟悉的人。
她没父亲那么愚蠢,直接去贪婪上位者的钱财。
这个世界不讲理,她也要顺其而行。
想要战胜对方,只需要杀死他便足够。
比如……一点毒。
后来,赌场间也有了黎瑾传闻。那位神秘莫测的赌神,从无败绩。
当赌的久了,黎瑾逐渐感到空虚。她突然发现,好没有乐趣,一点也没有赌运的兴致。
她不满足做庄家,她想要更高。
或许,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赌场?
赌徒了解赌徒,来访者络绎不绝。
她坐在幕后,观人性丑恶,一股兴奋感油然而生。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回忆从中打断。
荷官轻语:“黎姐,有人被抓住出千。”
黎瑾淡然一笑:“哦,这都能被抓。反正没用,那就废了吧。”
在命运的幽僻转角,在欲望与筹码堆砌的场域。
赌场的玫瑰只在假象的随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