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指夕阳的沉落。

但是这对于拉斐尔来说，刚刚好。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在来回移动上浪费时间。

“我们尽量长话短说，可以吗？”

她说可以。“我想让克伦威尔帮我写一封举荐信，给神圣教廷，让我得以参加神使的竞选。”

拉斐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得过问兄长后才能知道。他看向旁边的辛西娅。但是后者正抱着胳膊，态度傲慢。他问她怎么回事。

“我们正讨论钱的作用有多大。”辛西娅说。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这举荐信你知道吗？”

“她否认钱的作用。”辛西娅执拗的说。

没办法，拉斐尔先接着问：“那她怎么说？”

塞西莉亚说：“我不认可辛西娅小姐说的，‘钱是万能的’这样的说辞。”

“我明白了，”拉斐尔说，“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举荐信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是塞西莉亚说：“我不知道这是否会让克伦威尔为难……”

辛西娅好像非要关于钱的问题争执不可。她说：“只要你不是痴心妄想，那你大部分的事都能用钱解决。”

“那可以让我提出一个异议吗？”塞西莉亚说。

“快说。”

“钱不能给人带来幸福，更不能给世界上大多数人带来幸福。”

“真是老套的说辞，”辛西娅说，“用钱既可以买到让人物质享受的东西，又能买到让人精神愉悦的东西；钱还可以给人创造爱的纽带，让爱人之间有爱的机会，让亲人之间有爱的资本——你说，它到底哪里不能给人带来幸福了？”

“那么请问，辛西娅小姐，”塞西莉亚说，“钱可以给世界上大多数人带来幸福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不对，”塞西莉亚否认，“你看，现在世界上的钱有那么多，可好多人依旧活在不幸之中。难道不是吗？”

“那是因为钱不在你的手里。让世界上的人幸福，那只是你的欲望，而不是有钱人的欲望。”

“这就是问题所在……”

她们的争吵是无意义的，即使得出结论，世界上受苦受难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减少一个，除非她们要动手实践。拉斐尔让塞西莉亚不要和辛西娅争吵，除非她想等到天黑；他也不指望从辛西娅那儿问出答案了，还是去问兄长更方便。

“拉斐尔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我想你教我白魔法。”

拉斐尔的直接了当，让塞西莉亚面露难色，让身后的帕拉德·尤利西斯目露凶光。

“不是这样的，”塞西莉亚解释说，“只是我没有完全的自信，可能当不好你的引路人。”

“所以你帮不帮？”

她说：“好，那如果我失败了，拉斐尔先生也就不需要帮我写举荐信了。”

拉斐尔还想问清楚，所谓“引路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可非当事人的帕拉德·尤利西斯却催着塞西莉亚说要走，因为天要黑了。

会晤结束后，拉斐尔回到旧书库，坐在几乎看不见了的桌子前，放出那可怜的一点火花，点亮桌角的一盏煤油灯。他想，要是这火一不小心把所有的纸都烧了，漫延到旁边的那些书架，就能把整间书库、连带他自己，都给烧得灰飞烟灭；那时候，一切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