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到这里，他就无可辩驳了，因为他只是想朝着自己的宏伟目标前进，而她们却一心想要开导他。这算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困境。他回到房间，朝着霍顿先生打了两拳，觉得心里苦闷。然而霍顿先生沉默不语，被他打了两拳的脑袋上的帽子低垂下来，好像在掩饰脸上的嘲讽。

接下来几天，拉斐尔照旧把自己关在教学楼后的书库，不去上课。老师没管他，辛西娅也没再向自己的姐姐报告。他们的安分让拉斐尔清净，又觉得不安。但是最让他不安的，可能是时间的流逝，他的魔法之路毫无进展。

他决定抚平自己内心的浮躁，至少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就集中于一个魔法……他决定为火花术——比火球术还要简单的法术，可以在人的眼前闪出几秒钟的绚烂。

他们的班级好像要开一个非出席不可的会议，辛西娅昨晚通知到他；于是早上，他就跨入了这连续一周都没有进过的教室。辛西娅高高地坐在他的桌子上，手里捏着一具他无比熟悉的人偶——霍顿先生的人偶。

她随意的翻弄它，翻手或者覆手，展示给同学们看。周围的人笑着。他们看见拉斐尔自门口进来的时候，笑得更大声了。

拉斐尔走过去，听见他们说他“比女人还女人”“喜欢这样的东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只是朝辛西娅伸手，让她还给他。辛西娅朝他显耀自己的笑容，说这才是同龄人的看法，一般人根本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东西，让他快回到现实。拉斐尔只是让她还给他。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了，似乎要还给他了。

这时，一个个子比较高的人，把人偶从辛西娅手上夺去，举高起来观察。这人举起来的手臂，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大上一圈，好像一对不合适的猩猩一样的臂膀，插在这个头脑羸弱的人的身体上。这人笑的时候，脸的中部会特别膨大，好像鼻梁那儿会变成靶心，让人很想往上面打上一拳。

这人朝拉斐尔摊出另一只手，要他给钱，学着辛西娅平日里的腔调。辛西娅在一旁观望。其他人在一旁起哄。他们的笑无喜无忧，可能只是一种皮肉般的笑，看见往日里一直高大的人像往日一样仗势，便显露出和往日一样的笑，让仗势的人可以舒适的仗势。

那大臂膀的人把人偶递给旁边的人，让他们也可以观察它的模样，因为拉斐尔没有拿出钱。人偶传了一圈，每个人都把弄了一下人偶脑袋上的刷子，充作胡子的刷子，只有少数人能明白它的意义，他们都在质疑那是否是切下来的牙刷的头。

拉斐尔等那人偶传回到大臂膀的人手里，往后者的鼻梁骨打了一拳。他感觉没有打中靶心，心里感觉不痛快，意识到任何事情都有一项其中的技艺，得勤学苦练才能掌握其中的要领；他只有事先做好大量的训练，才可能在这一刻正中对方的靶心：打得对方鼻子从脸上消失，表情凝固，不敢有任何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