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起11号,12号,伊阿戈,还有蕾佳娜,还有那些人的“家”。他们的议论涉及了那封信的内容;他们以为拉斐尔不知道,想屏退他这个孩子,然而他早已经看过那封信了,在他们的讨论中,他甚至知道的比他们更多,所以他们又让他留下来了。
精灵女孩一点都不想他出现在这里,一直出声反对,说他一个“孩子”,没必要出现在这里,帮不上忙。明明她前一刻,还一直说“多亏了他”。这个淡金色眼睛的人,好像在轻视他。他心底决定:要是再敢惹恼我,就给你做个人偶。他也不想和他们纠缠,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们讨论头,讨论尾,但最后依然没能决定出什么结果来,反而怀疑起他的消息的真实性。尤其是精灵女孩的父亲。这位父亲说:“他只是一个小孩,可能记错了,听错了,理解错了……我们不该完全考虑他的说辞。”这位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拉斐尔很恼。他要回房间了。
所有人都不要跟过来,现在他要和霍顿先生叙旧,重新宣誓他在之前的战役中,确立的那些人生伟大目标。他还得回溯那些痛苦的事、难过的事、卑微的事、耻辱的事、不甘心的事,让自己不忘记,让今后的自己不再重蹈覆辙。
他的回忆,间歇性的回忆,总是闪烁出他在11号手下求饶的样子:11号让他说出克伦威尔其他人的消息;他恐惧于对方手里的虫子,老老实实的说了……他还想到,蕾佳娜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一个人的场景:她的背影后,血液绽放;或者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里,血腥味飘荡,在那个所有感观都被嗅觉所占据的场景下。
他总是会忍不住想,不会“轻而易举”杀死人的蕾佳娜,真的杀死了他们两个人了吗?杀掉了那两个人,还会有13号,14号吗?会不会有一天,11号和12号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时候,他还会想,蕾佳娜说那个人的标记遍布浮空城附近,那么现在,这些标记真的都被除尽了吗?会不会哪一天晚上,11号捏着虫子尸体的模样,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精灵女孩跟着他过来了。他想把她轰出去,可她表现得和颜悦色的样子,让人很难发脾气。他说自己要休息了,她说她知道了。他关上门之前,正了正门前的牌子,那是禁止维恩·克伦威尔入内的牌子。但凡她有点眼色,有点心思,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一视同仁,禁止所有外人入内。
他关上的门,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他以严肃的眼神警告她,让她离开。但是她只是肆意观察他的房间。在这里,他的霍顿先生是不允许他人亵渎的。然而,她马上就留意到了他那最高贵的人偶,说:“你做的真漂亮……”
她让他也给她做一个。他如她所愿,当着她的面给她做。
他从床头柜里抽出长长的白绳,从一段的线头扯开,慢慢的给它拆解。这一步最耗费时间。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她又怎么能明白。拉斐尔不解释。
她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毛线团,说:“用这个不好吗?”
权衡利弊后,拉斐尔决定采纳她的方案。这让他省事多了。
因为人偶的主人在一旁盯着,他决定做得像样点,否则,会被人小觑了自己。他用最高级的技巧,反复给毛线打结,让它们形成人形的模样。关键在于,关节和脖子的位置的结要打的漂亮。这一门手艺,他是从老女仆那儿偷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