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府中暗影(2 / 2)灰的花火首页

他们不怕雨,可拉斐尔不得不怕雨。雨让他感到寒冷,感到黏腻,感到冰凉,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还可能会感冒,打喷嚏,发烧;那时候,他就是想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做不到了。

他只能跑回府邸,把湿漉漉的外套脱掉,把裤子脱下,带到洗浴室;再用自己的毛巾把头发、身体擦干,这样才能保证不生病,最后免于死亡。可这样,他就看不到外面的变化了。

他有种怪异的感受,好像那些争斗、打斗,不是真实发生的,只是一场泡影,是天上落下的那些雨溅在大地上形成的泡影,所以都不是真的。他不需要去担心,只要顾好自己。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为了换一身新的衣服。他见到了久违的霍顿先生,那一刻的感动,甚至超过了见到自己的兄长。他想着,自己今后的一生,可能都要在让这个人大吃一惊的路上奋斗不休。关键是,他得活过今晚,活到明天,活到后天。

他到大厅去。他在走廊时,一个披着黑斗蓬的人步入大厅,身上渗漉着雨水。那标识性的兜帽,还有帽檐下的灰褐色皮肤,怎么看,都是11号。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好一会儿,拉斐尔陷入惊惧交加,担忧精灵女孩和他的兄长的安危;但现在,他自己也有危险。

他躲到走廊的阴影里。那11号,揭开身上的斗蓬,放出了5只大虫子,飘乎着飞在大厅里。这会儿,其中三只飞向正方向的走廊,通往府邸深处;另外两只,一只飞向大厅上方直通的二楼,另一只飞向拉斐尔这边来了。

他转身逃跑。既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劈里啪啦的大雨声可以掩盖他的脚步声迹,但是,11号的狡诈和残忍是再大的雨,也无法冲刷而去的。他得小心谨慎。这大虫子,可能是冲着他胸前的吊坠来的。

蕾佳娜说,虫子会追踪有精灵气息的东西……另一只飞往二楼的,可能是他的房间,那里面有画着精灵的壁画——可能是那个精灵女孩画的;而另外三只,也许是通往府邸后园,那隐藏的小木屋,那儿的二楼也有一面壁画。

拉斐尔跑到楼道口,解下自己的吊坠,一时间琢磨,怎么才能发挥蕾佳娜寄寓在其中的力量。但是虫子已经飞过来了。他把吊坠放在楼梯上,人躲到楼道后。他摸到一把扫帚,膨大的扫帚头,正适合干掉那只虫子。

他趁着虫子正迷恋于吊坠的“气味”、翩乎于楼道上时,抄着武器,绕到虫子的后面,一挥扫帚将它扫到地上,用力压住,确保虫子不会逃出来。他伸长了手,把吊坠勾过来,然后放在扫帚头那儿晃了晃。

什么也没发生。也许,它还是得要面临生命危险才能发挥作用。蕾佳娜说,免得他死于意外……一只虫子,怎么看都不至于让他死去——真是没用。

他重新戴上吊坠,想尽办法把扫帚头下的虫子料理了——反复踩踏。但这样,走廊上多出了一具虫子的尸体,还有里面爬出来的黑色线虫。他又花了一会儿的工夫,找来配套的簸箕,把虫子尸体扫入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