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无忌被骗回中原 三丰假死隐身去(2 / 2)屠龙后传首页

少时,空智大师大踏步而出,见果真是张无忌,惊讶万分道:“张少侠别来无恙,但不知你是从何而来?”无忌忙合十施礼道:“大师安好,在下这段时间原居于大漠,此次重返中原,顺便拜会一下少林,大师何此一问?”空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我少林昨日下午接到武当飞鸽传书,言张三丰真人仙逝,故掌门师兄立即便下山赶往武当,悼念去了,想必少侠还不知此事吧?”无忌听闻如遭雷击,身子一载几欲晕倒。赵敏急伸手扶住道:“无忌哥,你冷静一下,咱们得抓紧时间赶往武当呀!”无忌强身定住心神,既而声泪俱下道:“好!早该如此!”二人忙辞别空智,飞身上马,急朝武当奔去。

少林,武当分属武林两大门派,前居豫西,后居鄂北,相距并不甚远。张赵二人马不停蹄,傍晚时分已来到汉水之旁,二人胡乱吃了些东西,既而渡过汉水,一路夜行。天色微明,已过得十堰,终来到武当山脚下。此时的武当,上山之人络绎不绝,大多数为武当山下附近百姓,其中夹杂一些江湖人士,个个手持花圈,白绫,人人面显哀容,低头抽泣,更有甚者失声痛哭,整个武当山哀声遍野,哭声震头。无忌跳下马,拉着赵敏,脚下展开轻功,在人群左右穿梭,飞奔上山。

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跟随张三丰最久,人品端正,武学修养更是高出一筹,但因其子宋青书一事,遭其师张三丰斥责,后专修武当太极功,兼职传承武当武学之任,派内事务则落于二侠余莲舟身上,后被张三丰亲认为武当派掌门。如今师尊仙去,余莲舟照他遗嘱,灵柩停放于紫霄宫正殿内。此时武当山下,凌霄宫外已是人山人海,掌门余莲舟和众师兄商议,鉴于上山悼念之人太过众多,遂即吩咐下来,悼念活动一早便开始了。附近百姓方得以先行悼念,瞻仰张三丰真人仪容。

无忌上得山来,再也按耐不住,失声大叫道:“太—师—父……。”其声高亢有力,更兼悲切之情,甚是动人心弦。众人纷纷寻声望去,但见一人从头顶掠过,转眼已飘至紫霄殿外。无忌“扑通”跪倒于地,大哭道:“太师父,徒孙来晚了,没能见上你老人家最后一面,孩儿心中真是有愧呀!”他哭诉着,以膝代足来到张三丰灵前,恭恭敬敬磕上几个响头。继续道:“太师父,您待孩儿恩重如山,想当年孩儿身中玄冥掌之伤,您带着孩儿四处求医,孩儿至今都记忆犹新,孩儿长大后,您老人家又亲传太极拳,太极剑,此恩此德,孩儿尚不及报答,更连您老最后一面也未见着,孩儿真是不孝呀!……”他哭着哭着,声音渐撕心裂肺起来,真是催人肝肠,引得旁观众人也纷纷落泪。俞莲舟擦擦眼角,走过来道:“无忌,你回来就好了……人终有一死,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无忌转过身,见是二侠俞莲舟,遂扑倒在他怀中又是一阵痛哭,俞莲舟拍着无忌肩头道:“无忌,你太师父临终之前是多想和你见上一面,可——可谁又知晓你在哪儿呀?”无忌闻此言哭之更甚了。此时宋远桥等诸侠也围拢过来,安慰无忌。

无忌强忍着悲痛,和众师叔伯一一见礼,当见得三侠俞岱岩时,心中莫名惭愧起来,忙道:“三师伯,近来可好?”俞岱岩老泪纵横道:“无忌,多亏你妙手医治,我已能自立行走,此后勤练太极拳,受益颇多,你看我现在不也恢复如初了嘛!”无忌笑着点点头,心中添得一些安慰。恰在此时,忽的一个苍老之声高喧佛号道:“张真人一路走好,老衲特来相送。”宋远桥立道:“是空闻方丈到了,众位师兄,快快迎接。”众人急奔出宫外,但见密密麻麻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空闻方丈领着十二名僧人键步而来,俞莲舟抢上前去,双手合十道:“空闻大师亲临武当,在下未曾远迎,还望恕罪。”空闻大师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俞掌门客气了,老衲得闻张真人仙逝,心中万分悲痛,连夜兼程赶来祭拜。”俞莲舟点点头,引着空闻一众来到张三丰灵前,那十二名僧人分左右坐下,诵起经来,空闻亦在张三丰灵前鞠躬致意,遂退在一旁。无忌走上前去,冲着空闻大师合十还礼道:“空闻大师,在下由大漠而来,本想到贵寺打扰一二,幸得空智大师提及此事,晚辈马不停蹄星夜兼程,不想竟赶在大师之前。”空闻接道:“少侠客气了,待此事一了,老衲自回本寺,恭候少侠大驾。”无忌忙道:“不敢,不敢,大师客气了。”

俞莲舟安排当地百姓在张三丰灵前鞠躬致哀,其中又有不少江湖人士陆续上山,武当诸侠已是忙的焦头烂额。华山派不知何故,仅派一人来到,俞莲舟亦以掌门之礼接待。崆峒派远在甘肃平凉,昆仑更远居于西域,均不及赶来,少时峨眉派静尼率数名女尼上得山来,待行完礼,无忌抢上前去,冲着静玄合十行礼道:“静玄师太一路辛苦,怎不见你家掌门周芷若?”静玄合十还礼道:“自前几年屠狮大会后,掌门师妹便传位于贫尼,她一直居于峨眉金顶,潜心修炼,不问俗事,贫尼这几日恰在十堰作事,故而能及时赶来。”赵敏于旁也听得真切,深感遗憾。

张三丰真人仙逝,武当山可谓盛状空前。近午时分,武当山安排素斋,俞莲舟抱拳朗声道:“众位江湖朋友,家师不幸仙逝,劳大家从各处赶来悼念,武当派在此谢过。由于事出突然,我武当山准备不足,若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大家谅解。”众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均知后勤保障困难,实乃有情可愿,纷纷道:“武当派客气了……。”四侠张松溪遂即安排众人分批用餐。

好半天众人才用完餐,再次聚集在凌霄殿外。俞莲舟和众师兄弟商议完,遂抱拳而出道:“承蒙众位江湖朋友赏脸,为家师送行,我宣布,悼念活动正式开始,还是先由少林空闻方丈致悼词。”空闻方丈双手合十,口喧佛号,缓步而出。便在此时,忽的一声高叫。“湖广总督齐泰大人到……。”众人闻言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但见一人官帽锦服,领着数名军士来到紫霄宫外。那齐泰本无甚大才,仗着是皇后表亲,平日里作威作福,洪武帝也颇为无奈,遂赏了他个湖广总督,调离京师,眼不见心不烦了。时而正在襄阳办事,得闻张三丰仙逝,故带数名亲信赶赴武当。俞莲舟迎上前去,抱拳施礼道:“齐大人不远千里赶来为家师送行,武当派不胜感激。”齐泰点头道:“武当派一向行侠仗义,张真人更是一代宗师,他老人家仙逝,本官代表朝廷向武当致哀。”说着走到张三丰灵前鞠躬敬意,俞莲舟忙腾出一个正位让齐泰坐下。

空闻方丈斜眼朝俞莲舟望去,俞莲舟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空闻会意,他走到张三丰灵前深鞠躬,既而转过身,冲着众人道:“各位江湖同道朋友,张三丰真人开创武当一派,自创太极拳法,在江湖上大放异彩,实乃一代武学宗师,他门下弟子个个行侠仗义,江湖上更是侠名远播,而今他老人家不幸仙逝,实乃我武林一大损失,老衲仅代表武林同道向张三丰鞠躬致哀。”他说完转身对着张三丰灵柩再次鞠躬,而后武林各派依次上前鞠躬,并呈上礼物,江湖中一众小门小派代表出席大会,足显武当派之威名早已和少林并驾齐驱,称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群雄施礼毕,无忌缓步上场,对着张三丰灵柩深鞠一躬,既而转身,抱拳道:“众位江湖朋友,我太师父他老人家穷毕生心血创得一路拳法,名曰:太极。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将此路拳法发扬光大,造福苍生。今日晚辈斗胆在张真人灵前演示一遍,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众人中除了齐泰等部,均识得无忌,亦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如能亲见他演示武功,那可是千载难逢好机会,故纷纷叫好,个个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无忌。但见无忌双手缓缓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斜,双足平行分开,接着双臂缓缓提至胸前,左臂半环,掌心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为阳掌,武当诸侠均知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无忌接着一招招演示开来: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抱拳归山……。待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复合成太极,每一招演示得即慢且稳,足显大家风范,他打完神定气闲地立于当地。

在场之人资质一般的人见得无忌如此演示太极慢中无奇,均自纳闷,张三丰一代宗师,怎创如此拳法,慢的不知如何形容,上阵临敌之时却又如何取胜?悟性高者均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忌的一招一式,似有所悟,唯武当诸侠不住的点头微笑。那湖广总督齐泰本就不懂武术,更瞧不上无忌这路武功,遂谓旁边的空闻道:“大师,此人是谁?如此拳法,也敢在张真人灵前卖弄?”空闻方丈亦知朝廷在通缉无忌,但出家人不打诳语,更别说他乃少林掌门,只得道:“他乃是张三丰弟子张翠山之后,名叫无忌,大人不懂武功,依老者看,这太极拳高明得很呀!”那齐泰闻言,喃喃自语道:“无忌?张无忌?”忽的想起一事,既而大吃一惊:张无忌乃朝廷钦犯,洪武帝亲令悬重金捉拿……。他遂生立功之心,于是对着身后一将士耳边嘀咕几句。那将士名唤赵雄,人如其名,虎背熊腰,力气着实不小,乃齐泰身边第一保镖。他得齐泰吩咐,遂大踏步上前,喝道:“小子你耍得什么拳法?本将看得莫名其妙,但不知你可肯和本将对上一阵?”无忌本欲下场,听得有人出口不逊,定眼看那人骨骼特异,练的必是刚猛一路,淡淡一笑道:“我太师父所创这套拳法也不知有无用处?阁下既已上场,那在下就用这套拳法和阁下走上一遭。”那赵雄眯着眼,也不接话,挥动双拳便向无忌攻去。无忌看得真切,不躲不闪,双掌轻推,一招“如封似闭”粘字诀,挡住赵雄,接着一个“顺手推舟”内力一吐竟将一个偌大赵雄甩出紫霄宫外。

武当功夫本善借力打力,太极拳更是四两拨千斤,而无忌则身具九阳神功,内力早已登峰造极,想当年一人对付玄冥二老尚且游刃有余,且赵雄这样的一勇之夫更是不在话下。那赵雄糊里糊涂被甩出紫霄宫外,立时头破血流。他一咕噜爬起,但觉一股热流从眉间流下,他用手一擦,方觉额头擦破,鲜血迸出。他强忍疼痛,有心再上前比试却终是不敢,一脸懵状道:“这小子会使妖法,这小子会使妖法……。”众人见状不免为之一笑,那齐泰颜面尽失,忙起身道:“无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他侧过身,冲着俞莲舟抱拳道:“俞掌门,本官心意敬到,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俞莲舟起身还礼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变挽留,六弟,你替我送送齐大人!”六侠殷梨亭应声而出,将齐泰一干众人送下武当。那齐泰下了山,本欲调动军马捉拿张无忌,但此时各路英雄俱在,且正值张三丰大期,若强行动手,实难收场,还是先上报朝廷,日后再作计较,他既想到此处,遂率众怏怏而去。

众人正说间,一妇人抱着孩子来到紫霄宫外。无忌定眼一看,却正是杨不悔,忙迎上前去,待开口不悔妹妹,方觉不妥,忙改口道:“六婶,你好,这孩子……。”他心中已有三分犹豫,但却不敢断言,杨不悔脸色微红,斜眼看着殷梨亭道:“这孩儿是我和你六叔生的……,这几年你过得可好?”无忌傻傻一笑道:“还好,还好!”赵敏随后也本将出来,见杨不悔抱着个孩子,欣喜若狂道:“不悔姐姐,让我抱抱这孩儿如何?”杨不悔乍见赵敏一脸兴奋之色,遂将孩儿递上道:“赵姑娘,你和无忌结婚了没?”赵敏接过孩子,脸色亦泛起红晕道:“我俩早成亲了。”她说完,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个孩儿。那孩儿生的白白胖胖,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赵敏抱在怀中左边挑挑,右边逗逗,真是爱不释手,心中三分羡慕,却似有七分嫉妒。暗道:“我若和无忌能有个孩子,就是现下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杨不悔见状遂扯起无忌衣袖来到一旁道:“无忌你俩既已成亲,就该要个小孩,你看赵姑娘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想做母亲了。”无忌心中万分惆怅,但却不便和杨不悔明言,只得唯唯道:“六嫂说的是,我们会的……。”

夕阳西下,明月始出,众人用过晚饭,殷梨亭吩咐杨不悔带赵姑娘下去休息,无忌则陪着众师叔伯为张三丰守灵。是夜秋风寒瑟,落叶纷飞,无忌闲来无事,谓俞岱岩道:“三师伯,让侄儿替你把把脉如何?”俞岱岩欣然应允,遂将左臂伸出,无忌伸手把住脉,仔细思量。少时无忌便觉俞岱岩脉络尚未完全通畅,遂道:“三师伯,侄儿察觉你四肢尚有阻塞之处,待侄儿用九阳神功替你打通不畅之处。你须全身放松,万不可运功抵抗!”俞岱岩点头称善,双腿盘膝而坐,无忌转至身后,也盘膝坐下,双掌平行推出抵住俞岱岩后背“曲坦”穴,九阳神功立时启动,内力源源不断输出。那俞岱岩双目紧闭,纹丝不动似尊木雕一般,少时便觉一股强大的暖流在体内四处游走,所到之处又酸又痒,那滋味难以形容,却是无比的受用。

一盏茶功夫,无忌额头汗珠渐出,脸色也似有苍白,显是内力消耗过甚,一旁的殷梨亭焦急万分道:“无忌,你如此辛苦,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无忌似没听见,仍全力而为,大侠宋远桥见识甚广,眼光独到道:“六弟,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不宜停下,否则便前功尽弃了,我等不易打扰,我对无忌这孩子很有信心。”殷梨亭点点头,遂退在一旁默不作声了。又过得半个时辰,无忌方觉的大功告成,遂守气归元,收掌于怀闭目养神起来。俞岱岩缓缓起身,随意活动几下,竟觉四肢百胲较之以往灵便许多,他百感交集,正欲相谢,却见无忌正闭目打坐,运功调息,自不便打扰。少时无忌睁开双眼,问道:“三师伯你感觉怎么样?”俞岱岩双目含泪,呜咽着道:“无忌孩儿,你辛苦了,我……好多了。”众人关心无忌身体,均道:“无忌你长途奔波劳顿,又一宿未眠今个又耗费了不少真力,还是早点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无忌经他们一说,亦觉又累又困,遂点点头,起身来到张三丰灵前坐下,双眼再次合上,少时便悠然睡去。寒气渐渐下来,屋内也干冷起来,殷梨亭过来扶无忌躺下,俞岱岩则找来被子替无忌盖上。

武当诸侠忙碌了几日,均已疲惫不堪,坚持到深夜,渐也支持不住,遂个个盘膝打坐,休息起来。整个紫霄宫立时一片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大侠宋远桥迷迷糊糊中似觉得一个人影从面前掠过,睁开双眼时,但见一个高大的身躯步出紫霄宫,看那身形确然是师傅张三丰,他难掩心中激动之情,高叫道:“师父,师父……。”接着腾的起身追出宫外,却什么也看不到了。众人纷纷惊醒,见大师兄一至于此,相继奔出问个究竟。宋远桥遂将恰才所见向众人道明,众人哪里肯信,纷纷道:“大师兄,你这是劳累过度,再者是思念师父过甚,以至于精神恍惚了吧……。”大侠宋远桥仍一再坚持所见无误。四侠张松溪道:“难不成是师父灵魂出窍,咱不如回去瞧瞧。”众人依言,齐返回紫霄宫。

待众人来到张三丰灵前,见棺材盖已然移开丈许,而棺内却空空如也,诸侠无不瞠目结舌。无忌愣了半晌,方失声叫道:“太师父,太师父……!”俞莲舟醒过神来道:“难不成我师傅他老人家果真没死……。”张松溪道:“师父果真未死,那咱们还不快去找……。”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发动所有武当众人点上火吧,星夜于武当山搜寻起来。但直至天明,仍未发现张三丰半点踪影。

众人垂头丧气回到紫霄宫门前。殷梨亭气道:“师父他老人家这戏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呀?”众人尽皆沉默良久,三侠俞岱岩才道:“我等不孝之徒连他老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大设灵堂,且通告江湖各门各派,若师父他老人家果真未死,我等如此岂不是在诅咒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一生气故而躲着我们不见?”宋远桥接道:“师父他老人家殡天之时,大家可都在场,师父的呼吸没了,心脏也停了,这又岂能怪我等做事不周?”众人闻言均沉默不语。赵敏上得前来道:“张真人他老人家绝非常人,亦不可以常理推断。”张松溪接道:“那依赵姑娘之意,如何?”赵敏一脸茫然道:“我……,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应先找到张真人。”无忌接道:“可我们找遍了整个武当,哪儿有他老人家的影子?”赵敏又道:“张真人仙游,既是仙游,他怎敢不留在武当山,你想呀!他在武当山呆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待够?”无忌似觉有些道理,又道:“那依你又当如何?”赵敏微一思索道:“我觉得应该将此事告知天下,让天下各门各派帮着武当一起找,岂不省力?”俞莲舟一直未发言,听赵敏一言,遂点点头道:“赵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可这又如何向江湖同道讲呢?”赵敏立道:“这个还不简单,你就实话实说呗!”俞莲舟思索片刻道:“也别无他法,只好如此了。六弟,此事交由你去办!”殷梨亭应声即下去了。

众人心下稍安,张松溪忽的想起一事道:“掌门师兄,那灵堂,棺材又该如何处置?”俞莲舟思前想后均不得其便,他斜眼看着赵敏,却又不便想问,无忌忙道:“敏敏,你足智多谋,你看又该如何处置?”赵敏接道:“这灵堂咱应该撤下,至于棺材嘛!我想你们应该事先挖好墓穴,直接埋就是了。”张松溪似觉有所不妥,遂道:“这棺材该不该埋?还有一旦埋了就该立碑,那碑文又该如何写?”这一连串问题确实棘手,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赵敏朗声道:“这棺木却该埋,因为张真人用过。你们不要以为这空棺不能埋,但可找些张真人穿过的衣物放在其中,如此一来就不能说是空棺了,至于碑文,依我看什么也不用写,自古以来,无字碑文多了去了,还在乎多武当这一块嘛?至于后世之人问及就由他们自己猜想吧!”众人听赵敏此言,心下豁然开朗,纷纷道:“妙,妙……。”

俞莲舟照赵敏的意见给张三丰立了个衣冠冢,且竖起一块无字碑,众人心下稍安,唯无忌心情沉重,他来到侧面父母墓前,叩首而拜,长跪不起。良久赵敏才上前道:“无忌哥,死者已矣,看开些吧!”无忌一反常态,对赵敏视而不见,他内心矛盾重重,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了,分别出现表妹殷离,可她仅存蝴蝶谷中打她咬她的小子张无忌,似傻非傻,似痴非痴,势难结为连理,接着又出现小昭,她聪明伶俐,照顾自己更是无微不至,只可惜她当时为了自己,远赴波斯作了总教圣女。而那位周芷若,她是和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然长大后,按其师灭绝师太遗令,做了许多对不起江湖,甚至对不起的错事,虽说这些均不是他本意,但大错已就,感情全无。最后仅剩下赵敏,她为了自己放弃郡主之尊,甚至站到了大元的对立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可谓不深,而最终自己也是选择了他……。我二人本可在冰火岛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她心有不甘,千方百计骗自己回中原,不料她为了救其兄王保保,被常遇春长矛刺中腹部,落得个终身不孕的后果。在蒙古草原生活之时,甚至在来上武当之前,自己确也不当回事,但现下跪在父母面前,莫名的压力从天而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无忌此时觉得其中的道理,但事已至此,自己又能如何?放弃赵敏嘛,自己又情何以堪?但就这么下去,自己又对不住死去的父母……。无忌左思右想,均不得其便,这苦闷又能向谁诉说呢?哎……

武当诸侠均不知其意,纷纷上前相劝,无忌这才起身,和众人离开陵园。接下来数日,无忌陪着宋远桥教授门下弟子武艺,他将自己对太极拳和太极剑法的心得倾囊相授,宋远桥也受益颇多。赵敏则每日陪同杨不悔照顾孩子。一连数十日,无忌对赵敏不冷不淡,他似变了个人。

这日无忌正在练功,忽的杨不悔抱着孩子过来道:“无忌,赵姑娘不知怎得,坚持下山去了,我挡也挡不住,你还不快去追!”无忌心头一惊,忙纵身追下山来。少时便见得赵敏于前方央央而走,他脚尖一点,立时纵到赵敏面前,拦道:“敏敏,你这是怎么啦?走时也不打个招呼?”赵敏沉着脸道:“你还在乎我?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无忌亦觉理亏,陪笑道:“敏敏,我们还是夫妻嘛?你怎能这么说呢?”赵敏“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你这几日又是怎么对我?反正我是不愿和你在这儿呆下去了。”无忌道:“武当是我的根儿,不待在这儿,咱们去哪?回草原么?”赵敏脸色一变笑道:“咱好不容易回趟中原,怎能就这么草草回去,我还没玩够呢!”无忌见赵敏脸里笑容,心下也平静许多,遂笑道:“那赵敏郡主,你想去哪儿?”赵敏接道:“人们常言,四川乃天府之国,人杰地灵,我想去那儿瞧瞧。”无忌不明其意道:“四川有什么好玩的?干嘛去那儿?”赵敏又道:“那我一定要去,你陪不陪我?”无忌无奈,只得点头道:“陪,如何不陪。妇唱夫随嘛!”赵敏嫣然一笑,二人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