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侯奇怪地看了李焦一眼,似乎是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的事情。
“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马观鱼冷笑一声:“你们制作的那个老君塑像已被我们毁了,你们的阴谋失败了,我劝你老实点,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甘侯春听到马观鱼的话,把头转向了城隍庙的方向,果然在那边看到了一道黑烟飘向天空,马观鱼所言非虚,他便回头说道:“那些珠子是鞑靼人带进来的,我只是从旁协助,至于瘟疫的源头,想必是在草原上吧?”
“鞑靼人带进来的?”
如果甘侯春没有说谎,便能解决李焦心头的疑问,瘟疫这种东西并不好保存,尤其是冬天气温低,一半瘟疫的高发期都在春夏天热的时候。但若是在在草原上,往往那些腐烂的牛羊尸体内就会滋生瘟疫,从草原里运出来确实是最有可能的。
“你是怎么把鞑靼人带到这里的,鞑靼人还带了别的东西吗?”李焦又问道。
甘侯春想了想说道:“真定卫所给高山卫补充军马,我带了军马过去,等鞑靼人袭击了高山卫,然后用军马所的关防印信带他们回来,将他们藏了起来,然后又从军马所给他们找了马。除了那十万多颗佛珠,并未见他们带了别的东西。”
听见甘侯春的话,众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没有瘟疫源,是个好消息,现在佛珠都被烧毁,瘟疫的危机算是度过去了,接下来无论出什么事,至少不会再危害到无辜百姓。
唐二见众人都没再说话,便凑上去对李焦说:“李兄,既然这是你们要抓的人,兄弟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赶着把那些红毛人送出去,时间越久我心里越没底。”
“唐兄请便。”这次算是唐二帮了个大忙,李焦话语中也带着感激。
唐二大大咧咧甩了甩手,不是自己的事儿,唐二一点都不想掺和,明哲保身的紧,他见李焦他们身边只有五个人,便将自己手下又留下了五个人帮助李焦,带着剩下的人下了城墙,接应马车出城去了。
李焦在心中理了理头绪,又开始询问甘侯春:“你可知鞑靼人是从何而知有佛郎机人献火炮的事情?”
甘侯春很干脆的摇头:“我只是收钱办事。”
“收钱办事,这么说你不是灰狼卫的人?”
甘侯春笑了笑:“自然不是,我放着好好的百户不当,跟灰狼卫瞎混什么,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就王弘文这种变态愿意干。”
“灰狼卫居然能放心用你?”李焦并不相信,王弘文办事不会如此随便。
甘侯春此时却叹了口气:“我有个大把柄攥在乌鸦先生手中,不得不与他们合作。”
“什么把柄?”
“王弘文曾是真定卫所指挥使司的镇抚使副千户,是我的顶头上司。前几年跟我关系不错,仰仗他,我捞了不少银子。”甘侯春显得很光棍,知道此刻隐瞒已经没用了,索性倾囊而言,“养马的油水很大,每年至少五万两银子的粮饷,我自收一半,大约每年三万两,和王弘文五五分账,攒下了许多家底。”
“洪武皇帝是穷苦出身,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我怕我也被皇帝剥皮萱草,挂在衙门口示众。唉,一失足成千古恨,王弘文拿了我这么大一个把柄,他的话我又怎能不听呢?”甘侯春满面无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马保怒斥。
“我是活不了了,可否求一具全尸?”甘侯春虽然在努力压制着情绪,但李焦还是看见他的手指头在微微颤抖。
“王弘文逃了,你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李焦并没有回答他的请求。
甘侯春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不过我猜他不会逃的,他曾说起过,要刺杀燕王,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会跑。”
“刺杀燕王?”李焦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