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甘侯春的说法，王弘文并不甘心失败，还会卷土重来，就算现在冲出城，也会回来的。

甘侯春交给马保带了回去，李焦叮嘱暂时不要把甘侯春交给指挥使司的人，先关在龙兴寺，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要甘侯春的帮助。

随后几人下了城墙，刚才甘侯春的话让李焦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他如果王弘文的目标和鞑靼人不同，是为了刺杀燕王朱棣，那么他说不定会留下后手。

想到这里，李焦便拜托马观鱼带着路小五两人去东门详细问问王弘文他们闯关的详情，看看有没有诈，马观鱼有百户的身份，路小屋子身为捕快心思细腻。自己则和赵曜两人出城往吕氏烟火工坊那边走，

甘侯春招认，自己这些日子就是躲在工坊中，既然如此工坊里面应该会留下不少线索。马保给李焦他们留下了一个十人队，跟着一起向工坊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焦和赵曜带着人来到了工坊门口，和前日工坊的繁忙相比，今日的工坊冷清了不少。只因最大的订单已经结束，现在只有一些散客的订单，工坊也不用满负荷运载，忙了两个月的工匠们多半收工回家准备过年了。

卫所兵闯进大门，迅速将工坊控制了起来，将工坊内的一干人等全都聚集在院子里。

过了片刻，士兵便回来向李焦回禀。

“禀大人，没找到灰狼卫的人。”

李焦来时已经注意到了大门口的车辙，并没有发现新驶入的马车印子，王弘文并没有来此。他皱眉向人群中问道：“谁是管事的？”

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瘦瘦小小，身子都撑不起衣袍。

“小的是工坊的大掌柜吕中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这人是见过些场面的，面对虎视眈眈的士兵，脸上也没什么惧意，不像吕贵，两句话就快吓尿了。

“十万挂鞭炮的生意，是谁做的？”李焦问道，既然十万颗佛珠并未装进鞭炮中，那就证明这其中出了问题。

“大人原来是为此而来的，小人也正为此发愁呢。”吕中环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回事？”马观鱼问。

吕中环道：“原本这门生意是二掌柜吕中峦在洽谈，可今日早上有人发现吕中峦失踪了，还有管事的叫吕贵早上去送货，也不见回来。我们预备着若是晚上再没有消息，就去报官。”

“失踪了？”李焦道，“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夜下了工，我们两兄弟给工匠们发放了工钱，请他们吃过晚饭，各自回房去睡了，今日一早本来要回城的，结果左右找不见他。”吕中环满面忧色。

“带我们去他房间看看。”

吕中峦的房间靠近河边，简简单单的一间卧房而已，两兄弟操持烟花，工坊里条件不免简陋。

房间里面也没什么打斗挣扎的痕迹，既然是吕中峦接下的这个活，他必然知道一些线索，昨日将十万鞭炮交付之后，王弘文下手灭口也很有可能。李焦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看见了床上的被子还叠放着，没有使用的痕迹。

“他没回房间。”李焦说道，“应该是昨夜就出事了。”

吕中环的脸色很差，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揭开盖子看了一眼，点头认可了李焦的话：“我这弟弟每晚都要喝茶，但茶壶里的茶水没有少，确实是没回过屋子。”

“晚饭在哪吃的，你带我们重新走一遍从这到吃饭地方的路。”李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