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

“学会感受你的情绪。就像怪物会随着你的恐惧而变化，你的魔法也会受到情感而波动。”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感受到的情绪越强烈，你的法术就越强。”

说完，陈燚和队长的身影消失了。与此同时，系统的倒计时响起。大地的崩裂声震耳欲聋，之前看到的那只高耸的蜘蛛凭空出现了。与此同时，那些蜘蛛爬虫和人形怪物也都蜂拥而至。看到如山海一般扑过来的怪物，李飞扬瘫坐在地上，手只能紧紧抓着那根铁杖。他甚至都听不到自己的尖叫声，因为耳鸣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畔重重地回响。他再次感到世界缩小了。

“飞扬，这只是模拟程序。快点站起来！”陈燚的声音传来。

李飞扬爬起来，开始往身后跑去。但没多久他就撞到了墙壁。

“模拟程序只是模拟了景象，并不会改变空间大小。你还在房间里。”队长说。

蜘蛛怪物的前锋距离李飞扬越来越近了。李飞扬举起手杖，朝着怪物指去。无事发生。

“感受你的情绪，感受你身体的反应。”

李飞扬根本无法冷静。眼前的世界在逐渐变黑，黑暗从眼角余光侵蚀过来。耳鸣声和血液的流动声几乎盖过了队长的说话声。

一只人形蜘蛛快步冲来。在距离李飞扬几步之遥的地方，它一跃而起，朝李飞扬扑了过去。李飞扬下意识地闭起眼睛，挥出手去抵挡。

想象中的碰撞没有落到身上。李飞扬睁开眼，那个怪物已经躺在远一点的位置，不再动弹。手上的法杖有些发热。

一阵系统声传来。景色退去，陈燚和队长又出现了。

“飞扬你做得很好。你刚刚已经成功一次了。”陈燚说。

“记住刚刚那个感觉，它是你施法成功的前提。”队长说。

李飞扬只觉得疲倦。但是，还没等他喘过气来，系统声再次响起。

“又来？！”李飞扬大喊。

“你必须记住那个感觉，它是你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关键。”

李飞扬再次训练好几轮，直到他再也无法站起身来，甚至无法再抓紧法杖，队长才同意停止练习。陈燚几乎是搀扶着李飞扬走出训练室，出来的时候，李飞扬还能感觉到双腿抖动得厉害。

“第一次参加模拟训练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很不错了。”陈燚说。

“我觉得这一切都好荒谬。我只想快点离开这。”李飞扬说。

“嗐，谁不想离开呢？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我也不想在这里。”

“什么意思？”

“其实，这里的怪物就是我们原来说的死神。不过，它和我们所理解的神不一样。这里的怪物没有意识，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破坏，毫无节制地破坏。一旦它们大规模出动，那就意味着原来的世界会发生重大灾难，无数人会在灾难中丧生。”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原来的世界的事情呢？”

“这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同步运行的。在查阅里世界的档案时，我们发现表世界中那些重大的灾难事件发生的时候，里世界正在遭受大规模的怪物入侵。”

“也就是说，我们的任务是要阻拦怪物。”

“是的，只有击退怪物，表世界才能平安无恙。一旦里世界崩溃了，那么表世界的那些亲人朋友们，也都无法幸存。”

李飞扬只觉得心头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突然被迫承受着拯救世界生死存亡的任务，谁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你可以放心，大规模的怪物入侵事件并不会经常发生。一般来说，只是小规模的怪物出没。我们每天会到片区巡逻，一旦发现怪物，就会将它们击杀。所以，只要你掌握好魔法的能力，你也可以帮我们击败敌人的。”

李飞扬沉默着，他还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在此之前，他还不过是在家无聊看书的高中生，但现在他却背负着击杀怪物拯救安全的责任，更别提他还必须使用魔法。这要是在现实世界里，他一定会被误以为精神失常。但李飞扬清楚，一切都是真实的，尤其是在面对怪物时候的恐惧情绪和心脏的跳动。这绝不是梦。

陈燚带着李飞扬在基地里转了一圈，和其他人互相打了个照面。最活泼的蘑菇头女孩是王招娣，她总是笑盈盈的，待人亲和，基地里每个人都和她关系很好。最沉默寡言的刀疤男是石鬼剑，据说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他的真实名字还没人知道。双马尾的女孩叫宋毓婷，文文静静的，不太爱和人说话。高个子男生和捧书的眼镜男已经出门了，李飞扬还没有和他们讲过话。

结束之后，李飞扬问陈燚他能否回家看看。既然里世界和表世界互为镜像，那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里，也有他的家人。陈燚点了点头，但是欲言又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必须告诉你，这个世界的人和现实世界的人不一样。”陈燚说。

“怎么不一样？”

“你回去看了应该就知道了。我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似乎没什么情感。”

没有情感的家人和朋友是怎样的？李飞扬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不断咀嚼这个问题。太阳已经落山了，路上人来人往的，和印象中的世界毫无差别。

不一会，李飞扬就走到了家门口。一样的灰绿色铁门，门口依旧是那条狭窄的巷道。他敲了敲门，等待屋里的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