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扶桑只得答应了逢萱,不日后到东海旁的温湖边,准备这一场隐忍了多年的复仇。几日后,扶桑瞒着彦昭,单独与逢萱驾云到了温湖附近。
当日,扶桑与逢萱行了好一会儿的路,方来到温湖。温湖虽不比东海大气磅礴,却仍是辽阔壮丽,站在云端望向湖面,只见湖水湛蓝,粼粼波光一闪一闪,甚是美丽。
逢萱对此地早已没有任何感情,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里再美也只是一座囚牢,而她早已忘却了那个她自幼生活的地方。
停住脚步后,扶桑正想歇息一会儿,于是道:“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做足了准备再过来。”逢萱却摇头:“等你假装不慎落入温湖,想怎么歇息都可以。”“不会吧?”扶桑大惊,“你打算让我直接掉进温湖?我可是完全不会水的,不会被淹死吧?”
逢萱在扶桑身上渡了些许真气,道:“放心吧,有我这口气在你身上,你就可以在水中撑好几日。”
“三日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你把秉炎引到岸上来。”
说罢,逢萱竟一把将扶桑从云端推向温湖,扶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重重摔进水里。紧接着是一阵难以形容的错乱感,扶桑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眼前鱼虾成群,不停地向她吐泡泡。随处可见的珊瑚水草瑰丽绚烂,隐隐看得出一些水下洞府的气派。
过了好一会儿,扶桑才落到水下宫殿的殿门外,一群虾兵蟹将望见有不曾见过的东西落在地上时,纷纷涌上前来查看。扶桑已经不再耳鸣,视线也清晰得多,于是按照逢萱的嘱咐佯装晕了过去。
果然虾兵蟹将们将扶桑抬进大殿中时,正好路过的秉炎一眼就看见了扶桑的美貌,因而主动将扶桑带回他的殿内。待几个时辰后,扶桑睁开眼睛,撞入眼帘的就是秉炎那张温湖宫殿里,秉炎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散放出异样的光芒,他看上去颇有些兴奋,嘴角勾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
“那你可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秉炎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扶桑仍是摇头,故作懵懂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秉炎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派谦谦君子的从容有礼:“既然如此,姑娘就暂且在我这里休息几日吧,待姑娘找回些记忆,我们再做接下来的打算,姑娘觉得可好?”扶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有劳……有劳太子殿下?”
秉炎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叫我秉炎就好。”扶桑当即颔首,假装娇羞实则极为恶心地叫了一声:“多谢秉炎。”往后,秉炎对扶桑照顾得无微不至,每隔一个时辰必来嘘寒问暖,扶桑休息得差不多了以后,他又带着扶桑在宫中溜达了一圈。
扶桑与秉炎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一众宫娥,秉炎不停地指着周遭的景物为扶桑一一介绍。
闲逛的途中,扶桑远远望见一名头戴金冠,打扮分外妖娆且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这女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让人一眼看上去很不舒服。
于是扶桑问道:“秉炎,这位夫人是……”秉炎淡淡道:“那是我母后,也就是这温湖的王后。”扶桑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害死逢萱的母亲的女人。
不多时,那女人便迎面向秉炎和扶桑走来,见秉炎身边跟了一个女子时,她的目光颇为厌烦。秉炎向他母亲躬了躬身,请安道:“见过母后。”
那女人轻抬眼皮,冷冷道:“我听说你捡了一个莫名其妙落入我们宫中的女子,原来就是她啊!”
秉炎瞧了扶桑一眼,见扶桑乖巧的躬身行礼,也叫了一声:“见过王后。”那女人目光慵懒,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秉炎尴尬地笑道:“母后,这位姑娘失忆了,待她恢复记忆我便会将她送回去的。”
那女人语调冰冷:“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我温湖的。”
说罢,那女人一副养尊处优的傲慢姿态,由宫娥扶着离开了。扶桑用眼角的余光斜了那女人一眼,不禁在心中冷笑:忘恩负义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反客为主了吗?片刻,那秉炎又来对扶桑解释:“姑娘不要多想,母后她说话就是这样,其实她心不坏的。”
说到这里,那女人竟又回过头,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了,后天你妹妹和妹婿要回温湖,到时候咱们摆酒设宴,你要筹备好。”
秉炎恭恭敬敬地应下,扶桑心中豁然开朗,后天?也就是三日之后了,那时逢萱正好要杀将过来,让这一家三口都付出代价。这两日,秉炎对扶桑照料有嘉,虽然满怀一颗色心,为了真正博得扶桑的欢心,却还是一再假装矜持。
到了第三日,扶桑乍地告诉秉炎:“公子,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你能不能陪我上岸看一看?
”秉炎想到今日妹妹和妹婿要来作客,于是有些纠结。扶桑又道:“若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公子能否收留我?”说着,扶桑泪盈盈地注视着秉炎。
秉炎等这句话已经等了三日,换作别的姑娘,他才没这么好的耐心,不过扶桑看上去实在与众不同,因此他才忍了又忍,就是为了在扶桑面前塑造完美形象。一听扶桑有意留在温湖,不管扶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立马照做。
就这样,秉炎把接待妹妹和妹婿的事情交给了手下,自己带着扶桑偷偷上岸去了。与此同时,逢萱和彦昭等人正在赶来温湖的路上。彦昭对旁人素来少语,此番却是不停地想和逢萱说几句话,诸如:“你真的让扶桑去使美人计了?”
逢萱表现得比平日的彦昭更加冷淡:“你不觉得她长的很好看吗?不用美人计岂不白瞎了这张脸?”“可你难道不知道她不会勾引男人吗?”彦昭皱起眉头。逢萱冷言冷语:“你待会儿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她会不会勾引男人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扶桑竟然有勾引男子的本领了?彦昭一边难以接受,心中一边不断涌出一股酸味。
正因彦昭无法接受扶桑要去勾引别的男人了,所以在目及扶桑与秉炎在温湖边漫步,秉炎还不时捋一下扶桑被风吹乱的头发时,彦昭才觉得十分火大。而逢萱也没有想到,重新见到十几年未见的仇人,第一个动手殴打仇人的竟不是她,而是彦昭。此刻,秉炎正在说些敷衍的客套话来安慰扶桑,刚说到:“就算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也会照顾……”便被一道力量掀翻在地。扶桑也惊了一惊,料想逢萱爆发得再激烈,也不至于出手这么重吧,谁知一抬头,满眼都是彦昭怒不可遏的脸。“谁允许你用美人计了?”彦昭大步走向扶桑,厉声质问道,“谁允许你去勾引别的男人了?”
扶桑瞄了逢萱一眼,强装镇定道:“还不是为了还清逢萱的恩情嘛?你以为我愿意勾引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色鬼啊?”接下来彦昭所说的话,倒是让扶桑为之一震,他说:“你想报恩,即便要让温湖万劫不复,我也会帮你。
但是美人计以后再也不能用了,你听见了没有?”秉炎眸中的愤怒顷刻间化作恐慌,眼底一派深黑色的阴霾,他嗫嚅着嘴唇,道:“是,是你?你居然还没死?”逢萱用力压了压他的胳膊,将他压得一声惨叫,逢萱才道:“我若是死了,由着你们在温湖逍遥法外吗?”“当初母后好心好意收。
留你们母子三人,可是你娘却恩将仇报,下毒害死了母后,最后连我也不肯放过!”秉炎横眉一跳,心虚道:“你,你都知道了?”逢萱恨声说:“我早就知道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从。
前那个还要在你娘面前以容颜起誓的女子,我今日回来,就是要杀光你们全家!”闻言,秉炎自是浑身发颤,苦苦求饶道:“不要杀我,当初害死你母亲是你爹和我娘的主意,与我和妹妹无关啊!”逢萱冷哼一声:“少废话,我今日也要让你娘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时,扶桑却站出来道:“逢萱,你先别冲动,我这几日和秉炎公子相处,发现他是个好人。”“既然千错万错都是他母亲的错,你就。
不要为难他了,到了温湖找到他娘再把话说清楚吧!”逢萱报仇心切,而秉炎求生心切,所以秉炎也没想太多,单单觉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道:“是啊是啊,你先别冲动。”逢萱正纳闷扶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扶桑已凑到她耳边:“先让秉炎带我们进入温湖宫中,之后你要杀他便杀吧!”于是逢萱收势,只是拿出一条绳子捆在秉炎身上,威胁道:“你带我们几个到宫中去,倘若你乖乖配合我,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若是想耍什么小聪明,我会立即。
割了你的喉咙。秉炎哪里敢再说什么?一味地点头答应下来:“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故而扶桑一行人跟着秉炎顺利到达了温湖宫殿,此时宫中的宫人们正在筹备宴席,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