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哼!这孽畜,这孽畜打从开始就有心做这种事,有心于我北冥宗祸害,居然还敢如此大胆,勾结党羽,试图令宗门混乱!”
燕凤凰一句一句说的,像是手按在刀把之上,杀机四伏,压的泰文殿更难以出声。
哪怕是对燕凤凰心生怒火的林长老,此刻也本能的低着头,伏着身,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没想到,师兄,竟然是,竟然是,这等心思!”
月楼群抬起头来,满脸震惊的呢喃,震惊之余,还有些悲伤:“师兄对我向来很好,照顾有加,我万万也想不到,师兄满脸的善意之下,居然,居然藏着对宗门得祸心,今日从大殿质问,到天下尽知,再到此刻,这试图用众弟子为筹码,胁迫师尊的手段!”
“难道,真的是师兄所想吗?”月楼群摇摇头:“不,我不信,我怎么敢信!”
“小师弟,此时此刻不能不信了,你为人善良,也太过于把他人想的好了,像这种人,最是能演戏,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什么好种,今日,暴露了吧。”越羊冷哼一声道。
“月儿,你师姐没说错,你到底是心善,但是,他这种手段,未免太低看我了,蛇鼠一窝而已,真以为,就靠着这些无能之辈,就能令我举棋不定,令我抬手不能?”
燕凤凰高声言语,听得一众长老心里已经泛冷,就为了针对梁月,居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以如此高谈阔论得气势,去把宗门子弟一通贬低,今日之后,北冥宗弟子可还心向宗门不知。
但燕凤凰,怕是彻底失了民心。
燕凤凰高高在上的蔑视,所有弟子都听得到,可每一个人都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更不提后退。
这般坚定作态。
让梁月连连摇头。
“诸位,我如今只是一个下山的凡人,莫说修行,就是村狗咬人,我恐怕都得躲避三分,诸位,你们还有未来,还有大好修行之路,不用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梁月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再受到真情对待。
上辈子,梁月仿佛举目无亲,他也彻底心死,认定了自己就是命定的孤星,再无人爱,便是天地,也对他无情。
可没有,那只是他眼里只有燕凤凰等几个人,那只是他习惯性得把燕凤凰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全世界。
可世界,真正的世界可大。
在他上辈子根本没关注到的地方,依旧有人爱他,敬他,向往他,对他发自内心的崇拜,感激,与他真心实意!
梁月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何等可笑,放着真金瞧不见,却死抱着狗屎不撒手。
但还好,还好,天地有情,让他能意识到这点,甚至可以做些事情。
梁月只感觉,心情高扬。
仿佛灵魂落到了温暖的云朵之上,那如母胎腹中得安然,让他的身体发出最畅快的呼喊。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发出脆响。
梁月很清楚那是什么,那是他的桎梏。
修行一路,人人都有桎梏。
上辈子,梁月自入修行门中,便日日勤练,在遇到桎梏后,梁月便无了办法。
按照世人常说,桎梏便是终点,定会困缚一生。
梁月当时也很绝望,他没想到自己此生的极限会来的那么快。
也许是日有忧虑,当夜有所梦。
一次梦中,梁月见朦胧仙人,仙人问梁月,可是寸进难行,修行死寂?
梁月便急忙反问,不知仙长可救?
仙人直言,修行无限,人心有限,此刻桎梏,不是修行不动,而是凡心难动。
他日心动,修行自动!
梁月后来一梦醒来,也没有太当真。
直至此刻,梁月才惊叹。
梦如真,真像做梦,
原来,真被仙人说中,是他得心停了,而此刻,满目温情,将他重塑,令他重塑,
前生巅峰,如今,当为他修行伊始。
今世,他定要少存憾事!
心念一动,灵念自动,周身迸发,焕然重生。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梁月不动,便引得周围弟子奇怪,不至于是那燕凤凰下黑手了吧?
众弟子都满眼关心的看过来。
梁月摇摇头。
“不过是心中感动,感悟良多,诸位,你们于我之情,我真诚受过,但也请就此止步吧。”
但弟子们依旧不动。
“可是师兄,山路远!”
多险峻,如今师兄不过凡人,一路行走,何来安宁?
“嗯?莫不是非让我摆出这幅嘴脸?”梁月脸色一沉,不是大师兄,胜似大师兄的威严扩散。
“这,师兄所说,我等不敢不听。”
“可是师兄,这一去,请师兄切莫忘记我们,若有事情,呼应定至!”
“嗯,倘若有人敢寻师兄您的眉头,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哼,我的长剑锋利,不仅可杀妖魔。”
一个个铿锵声音喊出,要透过这天眼神石告诉天下人。
是,如今梁月师兄成了凡人,没了修行。
但,梁月师兄还有他们,还有北冥宗上百弟子。
若敢对师兄不利,那最好先把全家的脑袋挂腰上,免得他们寻仇之时,缺一个,难找!
“真,真当是一群目无宗门的东西,眼里可还有宗门律令,真是欠收拾,欠收拾!!”
燕凤凰的牙齿攒劲,心口难以安宁,表情更是控制不住。
而月楼群又低下头,以藏住眼里压不住的愤怒,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