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胃口也大了,我只能带他们下山抢东西,我们打不过秦兵,就只好抢那些大户,吕泽带着樊哙给我踩点,然后我带人去洗劫,我的第一票生意是抢了一家商人,我们冲进院子,把能抢走的都抢走了。我本来已经说好,不要杀人,但樊哙还是杀了人,而且放火烧了院子。
等我回了山里,却发现多了一个人,是卢绾藏起来一个女佣。
卢绾把那富商家里的一个女佣抢上了山,偷偷的藏在一个山洞里,那天,吕泽上山了,问我抢劫的战果如何,我不知道具体的战果,具体斩获是卢绾清点的,跟那个女佣一起放在了那个山洞里,我只好带着吕泽去找他,我们在山洞里撞见,卢绾见我们来了,赶忙将女佣藏了起来,当时我和吕泽都没有发现,直到那天晚上,卢绾才偷偷找我坦白了一切,因为那个女佣的一句话。
卢绾把那个女佣带到了我的面前,女佣说,中午的时候,他在角落里偷偷看见了跟我一起来的吕泽,那是她主人家的仇人,我忽然想起多年前跟吕家结仇的砀郡商人,我问她,你主人家是不是做运粮的生意,四年前,你们主人的大儿子跟人起了争执落水身亡了。
她回答,是,当年就是因为跟吕泽起了争执,才落水身亡的。
我和卢绾都坐着一言不发,我感到了欺骗,卢绾反应过来对我说“樊哙肯定知道这个事”
我没有跟吕泽摊牌,他不遗余力的支持我,我没有理由卸磨杀驴,我当时想,他利用我,就让他利用吧。
那之后,吕泽又帮我计划干了三票,全是商人富户,那三次,我们一个人也没有杀,樊哙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杀,我们抢了东西就走,官府也拿我们没辙。
那年冬天,我们有了钱,我也派人联系上了雍齿,自从我杀了公差逃走后,我的走私网就全断了,他的货一直销售不出去,我把它积压在手里的库存全买了,一共是十一支矛,二十七把各种刀刃,四十六把锄头,和各种瓢瓢碗碗。
我给雍齿解了燃眉之急,他当时就差跪下谢我了。
之后,我便在芒砀山继续游荡,我四十八岁那年,那年秋天,吕泽又进了山,他对我说,陈涉造反了。
陈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我无数次听人提起他,他跟我走了一条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路。
吕泽说,陈涉的部队扩张的很快,已经有小股部队在沛县周围活动了。
他是真的聪明,他知道陈涉造反后,马上就去告诉了他父亲,我的丈人。所以,当县令问吕赊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时,吕赊便提起了我,县令当时有些犹豫,吕赊说“当初是他弄没了刺客,您才把他推荐给我,虽然现在犯了错,但还是有点实力的,听说已经有三百多人了,他是您的老部下,现在,您只要给他一点点宽恕,他肯定死心塌地的报效”
县令回了县衙,又征求萧何的意见,萧何也极力的同意。
那天,吕泽派樊哙来告诉我,县令已经决定起义,并且找我回去。我们开心的手舞足蹈,在大山里生活了整整两年多,我们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那时候,我本以为我能顺利的回到沛县,但我在离沛县十五里的地方,遇见了逃出来的萧何曹参。
萧何告诉了我实情,那天,县令在去吕家赴宴的路上被伏击了,是吕泽以吕赊的名义请县令去商量起义的具体事宜,然后在路上安排了刺客,刺客的箭射中了县令的大腿,县令是被人抬回的县衙,当时,县里马上封锁了城门,派兵围了吕家,并且逮捕赞同召我回沛县的所有人,萧何曹参他们拜吕泽所赐,仓皇逃了出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必须回去,我的妻子,我的家人,曹氏,都在沛县,我不会再逃走了。
那天,我们在一个时辰之后赶到了沛县县城,城墙太高,我们爬不上去,正当我们在城下没辙的时候,城里起了火,不多时,一伙人便从里面杀上了城楼,我们撞开城门这才杀了进去。
我们进城才知道,杀上城楼的,是吕泽的人。那天,他暗杀不成,被县令派来的人堵在了家里,他带着家丁和手下奋力抵抗,直到被人攻进院子,他们不得不退守到屋子里。据说那天,吕泽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抱着我的儿子站在门前,扬言如果上前一步,就举火自焚,他说这是我唯一的骨肉,他说我正带着一千人从芒砀山赶来已经跟萧何和曹参汇合了,他说我已经被陈涉封为将军,陈涉的援兵两千人马上就到,他还说,要是他手里的孩子一死,我攻破沛县必然鸡犬不留。
那些沛县的官兵早就听闻过吕泽编造的谣言,那些斩白蛇和真龙下凡的故事被他传的到处都是,沛县无人不知,县令受了伤,那些官兵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我带着人赶到了城外,消息传来,那些官兵愈发恐惧,吕泽这个时候大步上前,说县令被他重伤,性命垂危,当下唯一的生路就是迎接我起义,说罢他搬出吕家所有的家产扔在院子里,让官兵瓜分,大喊不愿意起义的拿了钱回家过日子,愿意起义的,跟着他诛杀县令,迎接刘季,立功受奖,说罢便带着家丁冲了出去。
那种时候,还哪有官兵有心情拦他,他带着人一路杀到城门,将我放了进去,我们又杀到县衙,周勃一马当先,一刀劈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