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握住怀表，神色晦暗不明。

……

天刚蒙蒙亮肖烈便醒了，他没睡好，脑袋有些昏沉，下意识想这么早，肖芸估计又得睡到中午。

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能听到隔壁房间肖芸磨牙的动静，然而今天却安静异常。他恍惚一阵，对了，肖芸失踪了，看来昨晚她没有回来？

下一刻他真听到了磨牙声，心中一喜，猛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朝门外隔壁房间跑去。

可他冲到门外后，却瞬间清醒。隔壁不是肖芸房间，而是厨房，一只灰老鼠正啃着一颗烂土豆，他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她床上，因为他自己原来的房间，连床都找不见了。

肖烈看着老鼠，反应过来怒草一声，抓起手边的板凳就朝老鼠狠狠砸去，老鼠吓得一溜烟从地缝钻了进去。

肖烈对着孤零零的房间，怅然若失。

她真的消失了吗？

他虽然不承认，但一切都表明肖芸可能真的不存在于世了。

如果肖芸真的没了，那他要如何存在？他摸摸胸口，只有这个怀表还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极速洗漱过后，肖烈带着仅剩的一线希望来到李无华店铺，恰逢李无华的母亲李玉环开门，他左右瞅没有找见李无华的身影。

肖烈深吸一口气，上前询问：

“李阿姨，李无华在吗？”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她抬起头，眼前这位年轻人她并不认识。

李玉环长得白净丰腴，现在仍然腰臀丰胸挺翘，一看年轻时就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平时可能会本能注意这些的肖烈，在此时此刻却忽视了。

“我是肖烈，是您女儿的朋友。找她有些事儿想确认下。”他忙着解释，尽量表现得像个可信任的男子，希望能加快沟通的效率。

李玉环上下打量肖烈，眼神中带着几分评判，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和来意。片刻后，她没做什么表示。肖烈见状咬了咬下嘴唇，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早知道他昨天就该把李无华强行留下，来硬的也要让她把话说清楚。

或许是见到肖烈一脸着急和担忧，她突然开口了：“丫头要回青云宗，半夜气呼呼地，已经出发许久了。”

肖烈心中一紧，没想到李无华这么早已经动身了。

“我去追她。”肖烈着急要走。

李玉环见状补充道：“虽说她走得慢，再过三四个时辰也就抵山脚下了，恐怕是追不上。”

肖烈摇摇头，他必须得追赶李无华，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朝李玉环道了个谢，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匆匆转身离开。

李玉环看着肖烈远去的身影，皱眉嘀咕道：“丫头闷闷不乐了一整晚，说等了这么久都不来接她一起回山。气得跳脚，问了也不说清楚是谁，不会就是在等这个穷酸小子吧？”

……

前往青云山的路上，经常有驼兽运货的经商车队，小商贩也频繁来往。

肖烈不打算乘车。

这些商贩有固定的路线，为了保证旅途安全平稳，车队都是走官道，但选择走官道就代表着绕路，如果肖烈交钱搭顺风车恐怕得明天才能抵达青云山，这样是追不上的。

肖烈估摸着直线跑着去青云山，或许能赶在李无华之前到达，便打了个轻便的行礼出发了。

……

一段时间后，雾气缭绕的青山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肖烈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

已出城许久，没有退路可言了，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这是一场艰苦无比的旅途，却一股脑地行动了，一点都不像过去的他。在他还是流浪儿的时候，每日想尽办法为生存拼搏，做的都是聪明事儿，要是想让他像今天一样，不做太多准备，就冒险做事，是不可能的。

擦去额头的汗水，浑身无力。

没想到，他体力变得如此匮乏。

流浪时，他营养不良，但整日逃跑，耐力和速度还算不错。后来长大一些也干过重活，练了一把子力气，身材变得强壮许多。没想到现在他没跑多久便深感疲惫，过去的人生没能排上一点用场。

他望向远方，青云山依旧遥遥无期。

青云山是修仙者的领地，凡人不得随意进入。

如果他错过了李无华，事后想要偷偷摸摸地爬上去，以青云山的险峻，加上他现在的身手，恐怕会中道崩殂，力竭而倒，更何况，修士们必然设置了结界，他无论如何是上不去的。

追不上李无华，就要等到她再次下山，那将是漫长的一个月甚至几个月。

如果事情像这样发展，自己届时肯定疯了。

他等不了这么久，不能让肖芸的线索就此断掉。

想到这里，靠着暂歇回复的一点体力，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