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自己单干!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一世!”话顿了又顿,“我绝对不熬死自己了!”她自己给自己恼羞成怒,一怒之下睡了过去。
翌日,仍然是云竹的大姐云辰来照顾她。
云竹对这个大姐颇有敬意,父母在外面打仗,几个孩子全是大姐在带。
她腆着个笑脸,凑到辰姐儿跟前,拉着她的手放在额头,“辰姐儿别忙活了,我已然好了。”
云辰一脸“你别给我笑嘻嘻”的神情,“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是的,没错。云竹这个熊孩子,为了不重活一次,在这样的大雪天里,一头栽进湖中,借口是:“我要给妹妹捕鱼吃!”
李云竹嘻嘻一收,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云竹下辈子去当蠢萌蠢萌的制杖小猫,铲屎官不许喂她猫零食和猫罐头!馋不死她!
云竹病好了之后,也帮着辰姐儿带孩子。小萝卜头们是一点都不安生。
云辰忙着指挥着下人带好书籍和作业,慢条斯理地交代今日的府中事宜。
那头,三儿云荣和老四云禾因为谁的护卫更厉害吵了起来。
“荣一更厉害!荣一还长得帅!”
“戴着个面具你还能看出来帅不帅了?!明明禾甲更厉害!禾甲上次比试轻功还赢了!”
云竹早起练了两个时辰的基本功,此刻累到不行,净手后如饿虎扑食,旋风般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这口小笼包是真的香。辰姐儿,明儿早帮我再多留几个。”云竹回味着香味,用锦帕擦拭干净嘴和指尖。
“竹简儿!竹简儿!今日扎完马步还练剑吗?”年纪最小的,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六云姮特能叽喳。她不爱看书,只爱看姐姐们舞刀弄剑,其中云竹最得她心。
云竹一面应付着,“练,下午练,等下竹姐儿要去温书了,你等我回来的。”一面示意小五云绮赶紧带熊孩子走,上学要迟到了。
云绮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今日白夫子请假了,说是感染风寒,身体不适。”
姐妹几人差了些岁数,现在只有五六是白夫子教导。其余人岁数大了,已经换成了季夫子。
眼见时间快到了,云竹赶忙道,“那你们同我们一起,等散了学我带你们去看望白夫子。”
吵吵闹闹的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逝去,云竹逐渐适应了这个新身份。她未敢懈怠,琴棋书画、骑射武艺,都涉猎了一番。
练武多了,她不得不承认,她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目前为止,这个方式最是管用。
忙忙碌碌度过了一年零三个月,初春,又一封家书到了,而这封家书别有意义。
父亲母亲已然问鼎中原,如今定都于京城,还派了大将军来并州接她们姐妹六人。
家书一读罢,她们无一不是兴奋和期待,而后便开始匆忙地收拾起行李来。
踏上前往京城的路,云竹看着沿途不断变换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姐妹们的欢声笑语萦绕耳边,她却一个字听不进去。
一行人在大将军的护送下,顺利抵达了京城。京城的闹市车水马龙,喧嚣热闹,倒是与并州的没什么不同。
到了宫中,她们终于见到了往日只能在书信中牵挂的父亲和母亲。
“见过爹,娘。”六姐妹齐齐一礼。
上首的父亲吩咐宫人们出去,六姐妹便不再拘泥于虚礼,在母亲们的呼唤和鼓励下一拥而上。
父亲云牧之搂住最小的云姮,乐呵呵地看着这一片母慈子孝的景象。
“快来,让娘看看!”
“我是你们皇后娘。”衣着最为华丽、庄重的女人先开口。她拉过左边人,“这是武娘娘。”右边人凑上来,她一同介绍着,“这是方娘娘。”
“娘!”“皇后娘!”“武娘娘!”“方娘娘!”女孩们七嘴八舌叫着,说着自己是老几。云姮在皇上怀里也不安分的踢踏两下,喊着,“爹!娘!我是小六!”
殿内热闹非凡,小萝卜头们乖巧围着大人们,听他们在外征战的生活。对应着时间,她们也会想那时候她们正在干什么。
父亲还考校她们的学识和武功,无论好坏,都一一夸赞着,“我儿龙凤之姿,心有雄才大略,为父甚是欣慰!”
云竹硬着头皮耍了一阵红缨枪,气氛热到极点,一片叫好声,还能听见小六劈叉了的声音。
这感觉如同前世过年走亲戚时的才艺表演。她云淡风轻的表面下,尴尬的脚趾悉悉索索,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