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必死的局(2 / 2)从猎户开始闯荡江湖首页

赵班头看白虎剑庄的人:“严诸山,这是你们当时的房间?”

年长的剑客只是将那枚钥匙收起来。

严诸山准备领着身后的人走进这间客房。

“等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柳如晦是什么时候来到所有人身前的,让人想起随清风越过山麓的薄雾。

严诸山:“等什么?”话是这么问,但人确实地停住了。

赵班头眯起了眼睛:“你放心,他可能比你还着急。”

男孩站在这扇门和四个人之间,像把张开的弓。

“他在看脚印。”

五天时间,门窗闭锁。没有人进入的客房成为了尘埃的天堂。灰尘在地面上凝结成了一副复杂的画。

男孩的扫视停下了。柳如晦第一个迈进了这间客房。

赵班头跟着柳如晦蹲下身。可在严诸山眼中,他们在看的脚印和其他脚印没有任何区别。

严诸山:“你们在看什么?这只是一个脚印。”

赵班头瞟了一眼严诸山,却问向柳如晦:“你为什么注意到这个?”

在山里,雁过留声,豚过留痕。

有些时候,狼和兔子留下的痕迹是很类似的。

灌木里,兔子会擦过低矮的树丛,将不再那么活力的枝带下来;或将肆意生长的草压折压倒,压进泥土里。

狼也会。当狼低下头,贴着地嗅闻它的猎物的时候,脖子上的刚毛会折断脆叶,鼻子会将草茎压进土里。

但猎人仍能分辨痕迹是来自狼还是兔子。

兔虽然体型小且重量轻,却趴在地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直线。狼虽然大而重,却只会留下四个浅浅的脚印,接着被落叶覆盖。

柳如晦:“这个痕迹也是这样。其他的脚印不值得关注,因为他们是你们留下的。在客房中,你们不会防备。所以你们的脚印重且自然。但这个痕迹不同。它轻且紧张。它不想让人发现自己。”

赵班头看向严诸山:“这是运着轻功来的。”

严诸山皱起眉:“哪个贼不会轻功?这能说明什么?”

赵班头没接茬,站起身:“你们丢失的东西呢?不会一直明晃晃拿在手里吧?”

严诸山走向客房角落的衣柜:“你不是叫我们不要乱动,原样保留吗?”

赵班头看衣柜里的那个锦盒:“这锦盒一开始就是这么开着的吗?”

严诸山:“当然是合上的。每晚宵禁后我们都会检查一遍,没问题才会各自回屋。那晚发现失窃,第一时间就报了官。”

赵班头点头:“那是在四天之前。”

柳如晦也早站起了身。远远地,他也在观察那锦盒。

锦盒内衬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填充,轻轻隆起的中央又分明有一个长长的凹陷。那凹陷显出一把剑的形状。紫红的缎锦包裹着整个内衬,华贵素雅。

当然,柳如晦并不懂华贵素雅这种东西是什么。他的注意力从锦盒的内部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三个白虎剑庄的大侠的鞋。

屋里四个人。两个剑客,一个胥吏,一个猎户。剑客穿的锦靴,胥吏穿的布鞋,猎户穿的草鞋。

锦靴的底和布鞋的底是不一样的。锦靴的底有刻意织出来的纹,这纹相比布鞋百层底的浅纹,深得就像刻出来的。

布鞋的底和草鞋的底也是不一样的。草鞋本没有底。或者说,草织的鞋身就是底。

所以锦靴留下的痕迹,与布鞋留下的痕迹,与草鞋留下的痕迹,完全不同。

柳如晦再看向那个浅浅的痕迹。

什么样的小偷会穿着锦靴行窃呢?

或者说,什么样的小偷,舍得穿锦靴行窃呢?

赵班头还在与严诸山交谈:“那贼人为什么不连带着锦盒一起盗走呢?要知道连这锦盒一起盗走,能作上更高的价格。”

严诸山:“或许是担心顺着锦盒能更容易地找到吧。线索越少被抓的风险越低。”

赵班头:“真是心思缜密,他甚至贴心地帮你们把锦盒关上了。”

严诸山没有来得及答话。

客房本就开着的门被人敲了敲。

来人对柳如晦笑了笑,笑得如男孩记忆中那样和煦。

柳如晦傻愣愣地看着来人冲屋内的赵班头道:“老赵,你来。”

两人声音很小,像是要刻意不让其他人听见。但却并不能瞒住柳如晦。

在山里,一只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被他分辨。

来人:“我见过县丞了。他藏了事情没告诉你。”

赵班头:“什么事情?”

来人:“途径县城的不止白虎剑庄一家。还有另一波江湖人也途径这里,也留宿此地。”

赵班头:“谁?”

来人:“春秋剑。也是两个人。”

赵班头:“……他若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来人:“我编了个理由,说不给我交底我就回驻地去了。他没办法,才说的实话。”

赵班头:“把你从驻地拉过来不是防着白虎剑庄的。是防着白虎剑庄和春秋剑火并……”

来人点头:“真这样,就是门派之争的导火索发生在县里……你干什么?”

柳如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二人身边。他只是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很难有更好的机会了。

柳如晦:“那贼人穿的应该是锦靴。和里屋两位剑侠一样的锦靴。”

赵班头的脸色很难看。

和柳如晦拎着那盅酒到他桌边时一样难看。

赵班头:“这就说得通了。他们有事瞒着我们。春秋剑那两个人走了没有?”

来人:“没有。他们现在北市附近。县丞不敢轻易放他们离开,出了事不好交代。”

赵班头沉了脸:“好好好。就看看白虎剑庄的人到底多想要那把剑吧。”

赵班头的眼神柳如晦见过。

狼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