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婶婶的这种打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路明非成年后与父母搭上线,那么重新回归“上流”阶级的他将再次与婶婶一家拉开差距。
之前打压得越狠,路明非在婶婶面前表现得越顺从,待他回归“上流”阶级之后所产生的反弹也就越发明显,婶婶身上的挫败感会更强。
这种挫败,会让婶婶忍不住撒泼,又或是更激动一些忍不住大哭一场。
这种亲人关系本身就是畸形的,婶婶下意识觉得自己与路明非不对等,自卑,所以也谈不上能有多爱。
与其让这种畸形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倒不如路明非今天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看在叔叔的份上,路明非可以给婶婶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在私下里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会如你愿搬出去,你可以如往常那样宣布这次还是你赢了,然后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如果你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其实人还不错,那等我成家之后之后逢年过节可以带些礼物来看看我,这样我也会带些礼物向您拜年,您还是我婶婶。如果你觉得我不行,那我们两家就不再往来,你也就当没我这个侄儿。”
路明非声音很轻,可一句句的事实就像是利刃那样将婶婶的心理防线完全剖开。
这些全都是婶婶知道,可永远都不愿承认的事实,从始至终她便永远在乔薇尼之下啊。
这些真实伤害对婶婶来说大概要数天甚至数月才能治愈,但这对路明非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双方的性格差异注定俩人在一起生活就必然会掐架。
她无法保证自己短时间不会再这样数落路明非,否则就不是婶婶了。
而路明非也无法保证,如果婶婶再这么对他的话,他每次都有这么多好脾气跟婶婶说道理。
与留在这里闹得双方都不自在,路明非还是觉得自己趁早离开为好。
“叔叔,我去同学家住几天。”
打开房间门,路明非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拿出自己的书包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看样子确实是打算走了。
“这么晚出门不太安全吧,明非你是不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用着担忧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侄子,叔叔怀疑路明非大抵是学坏了。
这孩子向来乖巧听话,不是和别人学坏了怎么可能会忽然表现得如此反常。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别有太大压力,也别和你婶置气,她就这个脾气...等会儿我就去狠狠地教训她,咱老路家还能让一个婆娘翻了天了。”
叔叔的家庭地位也就比路明非稍高半点,这个小男人从来都不敢得罪老婆,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是由婶婶来管着的,他身上能攒下的私房钱少得可怜。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艰难地从自己的衣服破袋子里掏出了几张褶皱入味的百元大钞,悄悄塞到路明非的手中道。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叔也不劝你了,但男人在外边没钱可不行,这些钱给你先在外边待几天,等心情好了再回家。”
“还是叔叔对我好。”
路明非的回答令叔叔颇为受用,正当叔叔有些纳闷这孩子从哪回来嘴变这么甜的时候,才发现这侄儿好像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