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这家伙又跑哪儿玩去了?我中午不过就随口说了你几句,晚饭都不吃了是吧?家也不知道顾,简直跟你爹妈一个性子!瞧给你能的,有本事你明天的饭也别吃了!”
好吧,大概是自己的滤镜缘故,当时隔多年回到家中的时候,婶婶如同以往尖酸刻薄的语气,让路明非发觉似乎自己曾经在地球的日子也说不上太美好。
要不然怎么总说白月光是白月光呢,这种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的虚幻总是最美好的,因为它能满足一个人所有的美好幻想。
然而在路明非重新实际接触到这股美好的时候,滤镜粉碎之下的也只有真实了,一个中年城市妇女对他永无止尽精神的pua。
一如往常那般像是训斥宠物那样不停地戳着路明非的脊梁骨,在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之后婶婶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那样高傲的仰起脖子。
就算你乔薇尼再有能耐又怎么样,生出来的儿子还不是像只猴儿似的被我这尊如来佛治理得服服帖帖。
只是婶婶没注意到,在她喋喋不休训斥路明非的时候,路明非的眼神之中所反馈出的情绪不是低落,而是一种骇人的冷酷。
已经有许久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换做是其他人早在第一句开口的时候路明非就一拳招呼过去了,但这位毕竟是自己的婶婶。
看在曾经叔叔确实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以及六年之间的相处确实他们之间也产生了一些亲情,路明非可以容忍最后一次婶婶的这种行为,但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待她完全发泄完毕之后,路明非把自己的眼神瞥向一如既往想拦着又不敢拦着婶婶的叔叔说道:“叔叔,你和路明泽先回屋,我单独和婶婶说两句。”
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情绪,路明非的话不是在请求,更像是简单的陈述即将发生的事实。
周围的氛围随着路明非说话之后变得沉重起来,看着路明非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就连声音足以刺穿20mm厚墙壁的婶婶,也赫然变得沉默。
“路明非,你婶脾气不好,别往心里去....”最终,还是叔叔的声音打破了这副僵局。
担心路明非动手的他微微地劝了几句,最终还是顺着路明非的意思跑到房间里。
至于小胖子路明泽,察觉到气氛不对的他早就跑没影了,压根就没想过在这里多留。
待察觉到叔叔已经离开并且没有偷听之后,路明非才稍微收敛了一些自己刻意释放的杀意,转而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对婶婶道:
“我知道你讨厌我的父母,在他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面前你觉得很自卑,所以就想以打压我的方式建立你那无意义的自信。”
“但这种自卑是在骨子里的,越是想彰显你在家里的地位,越是想打压我,就说明你越是惧怕我以后会在路明泽之上,就像是我父亲会在叔叔之上。”
“然而可笑的是你如此讨厌他们,却每个月心安理得的花费着他们送来的抚养费。”
有了交界地的额外人生阅历作为支撑,当他再次回顾地球的往事时,路明非赫然发觉那些以前他觉得复杂的人际关系其实并不复杂。
所以婶婶如往常那样开始贬低自己的时候,比起她过分的行为,实际上路明非更觉得她这副竭力表现自己地位的自卑模样十分可怜。
她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些没有意义,并且会让他们之间关系产生产生裂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