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虽说舍生而取义,但也会感慨,出师未捷身先死!”
“说到底还是怕死!”
“……”
心眉许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诘问,感到几分心虚惭愧,半晌后转言道:“看来今日事难以善了,施主武功高强,老衲的确奈何不得,但为江湖正义也决不能轻易放你等离开。”
宋余嗤笑一声,“所以你又想做什么呢?”
“在场诸位做个见证,只要施主能再接老衲一掌,便不再阻拦!”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有人不解也有人不忿,但都没有高声言语,因为他们清楚地知晓,除了心眉和铁笛先生,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宋余的一合之敌!
宋余似乎已猜到心眉会这样说,如此一来,这老和尚既可以保全名声,又能全身而退,简直好事都让他做绝了!
“小心,心眉大师是少林寺的七首座之一,出家前便以掌法闻名江湖,硬接他倾力一掌,没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身后传来李寻欢的低语,宋余轻轻点头,但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他从容收刀入鞘,挺直腰身望向心眉。
事已至此,虽无言,心眉却知晓了宋余的回答,只见他低声念诵一遍阿弥陀佛,双脚分开而又踏下,转眼间,一股骇人的气势从脚下涌起,宽大的僧袍衣袖无风鼓动,而双脚所踩踏的青砖也不知何时,彻底迸裂开来。
心眉松开原本握拳的手,掌心佛珠已成齑粉被风扬散,他变拳为掌,念叨一句,“施主,当心了!”
话音落地。
心眉再度朝宋余飞奔而来,直至近前,一掌拍出。
宋余早有准备,不动如山,出掌迎上。
两掌相触,二人的真力便全部被牵引而出,使得他们仿佛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明眼人自当知晓,这一刻,技巧已经无关紧要,他们比拼的就是谁的真力更加雄厚。旁人更是无法插手,一旦靠近,就会被四散的掌力所波及。
时间的流逝在此时也变得尤为缓慢。
直到心眉脸上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神色,其他人或许不曾注意,但却逃不过李寻欢的眼睛。
他知晓,胜负已分。
果不其然,宋余本岿然不动的身形忽然向前一步,掌心也自然向前推送几分,心眉便再难坚持下去,脸色狂变之时,他整个人也扑棱棱地倒飞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院墙之上,滑坐在地,口中鲜血狂呕不止。
与宋余的对掌,已然抽干心眉,如今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捉襟见肘。
可再看宋余,却仍旧站在那里,气息平稳游刃有余。
观战之人皆是从头凉到脚底板,最大的依仗也败在宋余的手中。只剩下一个站在高处未有任何动作的铁笛先生。
宋余冷冷瞥了一眼心眉,便将目光转向高处,那仍旧保持高傲矜持姿态的铁笛先生。后者即便是亲眼目睹心眉落败,似也不曾放在心上。
“阁下方才的笛声,不知宋某是否还有幸再听上一遍啊。”
铁笛先生闻言沉默不语,良久后看向李寻欢,沉声问道:“我只问一句,李寻欢你到底是不是梅花盗?”
李寻欢苦笑摇头,“想来梅花盗应该是不如李某落魄的……”
“好!”
铁笛先生闻言从嘴里蹦出一个字,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飘然而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而原本寂静的庭院也因铁笛先生的离开而变的吵闹起来,那些做狐假虎威想要分一杯羹的江湖人士在没了依仗之后,也都乱哄哄地各自奔逃,如飞鸟各投林,生怕晚一步,就被留下来再也走脱不掉。
宋余回头看向李寻欢,似有所指,“啧,这就是江湖。”
李寻欢低下头,喃喃自语:“是啊,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就在这时,铁传甲走上前来,大声道:“宋余少爷,就这么轻易让那个铁迪先生走掉了?阿飞少爷可就是被他打伤的!”
还未等宋余说话。
阿飞已冷声开口。
“不用!三个月!他就不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