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余正惬意地坐在银杏树下的石桌旁，身前一壶热茶，安静品着香茗。

李寻欢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快步走上前去，随即缓缓坐下道：“我竟不知还有这样一处寂静之地。”

宋余抿了口茶，波澜不惊道：“只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从不曾真正走出来，所以你才看不见天地外的景象。”

“也对。”

李寻欢苦笑着点点头，他又何曾不想从痛苦的阴霾走出，可每一次，仿佛暗中都有一只手，将他硬生生拽住，挣脱不得。

半晌过后，宋余问道：“你可知自己睡了多久？”

李寻欢摇头不语，他不想知道，甚至不想知道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仍在沉睡。

却只听宋余自问自答道：“两天两夜。”

李寻欢沉默了。

“铁兄差点以为你醉死过去，若是再不醒来，他都要扛着你去找地方下葬了。”

“……”

落地的银杏树叶泛着金黄，被冷风扫落的它们仍旧卷帘枝干，停在冰冷的泥土上，久久不愿离开。

李寻欢没来由地慨叹道：“好梦易醒。”

“哦？”

宋余眉头一挑，问道：“你这样说，我甚至无法去猜你做的究竟是好梦还是噩梦了。”

李寻欢微笑道：“那就不要费神去猜了，不过是眼前白茫茫，手上空落落，什么都没记下，什么都没拿住。”

说着说着，他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萧索。

良久之后。

李寻欢再度开口，道：“我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是的，李寻欢竟还在执着于为什么自己大醉不醒，而宋余却能够浑然无事地坐在这里喝茶。

宋余哑然失笑，道：“那是因为我每次只喝一口，而你却干了一整杯。”

李寻欢瞪着眼睛顿时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偷酒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这不公平。”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

“……”

李寻欢盯着宋余的双眼，片刻后，两人皆忍不住哈哈大笑。

许久后，李寻欢倒上一杯茶水，入口略显苦涩，他也随之清醒几分。

“我已睡了两天。”

“是的。”

“两天未露面，那些暗中窥伺金丝甲的人定然认为你我已经分开。”

“没错。‘小李飞刀’不在，他们才有胆量来找我！”

“可若是……他们的耐心还没有到极限呢？”

“那就继续等下去，我的时间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