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苗傅才回到赤心军军寨，他带着刘正彦去看赵楷，赵楷正在灯下看书。

“我该称呼您呢，康王，还是郓王？”

苗傅手按剑柄，趾高气扬，一脸的桀骜。

“一切都已经遂了苗将军的心愿，如今的苗将军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坐在这里的，是哪个王，还重要吗？”

爱谁谁，你折腾你的，我该干嘛干嘛，赵楷头都不抬。

矮一头，更年轻一些的刘文彦就站在苗傅的身后，白天苗傅在行宫闹事的时候，赵楷并没有看见他，现在看来那时他应该是与苗傅分头行动去了，能把不是自己的人变成自己人，这苗傅也算有两把刷子。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王渊？”

赵楷翻了一页书，似乎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并不想听。

“几日前的夜里，我这军寨里忽然闯入了一位陌生来客，他说他是行宫里的内侍，受后宫潘贤妃所托，前来递送一封密信，我接过信，拆开来看，大吃一惊，里面说当今官家并不是真官家，实乃僭主，真的官家早就被人害了，现在这位乃是冒名顶替者，潘贤妃要世受皇恩的我报效国恩，起义兵，诛杀奸人，还大位于太子。我问他奸人是谁，他说王渊。”

赵楷的目光仍然在书上。

“待我一番筹措，今日入宫请功于潘贤妃时，她却目瞪口呆，浑然不知道这些事，我说起人证物证，说起那个内侍，他自称冯益，我之前派人查过，他的确就是行宫的一名内侍，潘贤妃问过左右，得知行宫确有此人，就派人去寻此内侍来问话，却不料找遍行宫，也无此人踪迹，想来已经是提前逃遁了。”

“所以，你觉得有人耍了你，你杀王渊，属于上当了，你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是这样吗？”赵楷抬起头，看着苗傅，眼睛直视着他。

苗傅尴尬地搓了搓手，来回走了几步，“所以我等只好来到这里，想请教一二，据查，这个叫冯益的内侍乃是新召入宫的，属于新人，可是甫入宫，就得到另眼相看，这中间会不会？”

“不过是皮相好，看着可人，就让他多让他近前侍奉了几次，怎么，苗将军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今日落得如此田地，背后的主谋是我自己？”赵楷笑了。

“靖康之后，郓王一直在北国北狩，怎么突然就回到了江南？康王死的蹊跷，可郓王这皇位登的也蹊跷啊？”

“你是王渊的部下，你也知道，什么康王也罢，郓王也罢，不过都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这里面的故事，你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