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然道:“还有三天,将此信内容公之于众,愿留下死战者赏,胆怯奔逃者也不必挽留随他们去吧…”
齐民道:“裴大人,这是否有些不妥?”
裴沛然洒脱道:“我还不至于为了大义拉着别人一同赴死,对了,你也看到了此物,是战?是逃?”
齐民半跪激动道:“天璃该亡,但裴大人却值得追随,齐民愿与裴大人死战!”
“好好好。”
裴沛然连道了三声好,“你现在便去与姜爽商议此事,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说罢,齐民不再耽搁掀开营帐便朝着姜爽营走去…
而后,裴沛然也走出营帐,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和不远处瞭望台熹微的火光,口中喃喃道:“不知紫菀在天都如何…也不知金汤关能否撑到援军到来那一日…”
立于裴沛然身侧的蓟狄同样顺着裴沛然视线眺望裴紫菀所在南方,心道:“若是我真的死在哒坦人的刀下,我还是希望你能为我落泪,不多,几滴就好…”
裴沛然用余光瞥见了蓟狄略显惆怅的神情,但也只是笑了笑,并且多说些什么…
而此刻,前方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一簇一簇的火把,而火把之下则是被火光印衬的微微泛黄脸颊,坚定而深邃,那是姜爽营将士们的脸颊,为首姜爽虎目含泪,朝着裴沛然半跪呐喊道:“姜爽营全体将士,皆愿死战!与金汤关共存亡!”
姜爽身后将士们纷纷高举火把,呐喊道:“死战不殆!饮尽蛮血!”
呼和之声响彻云霄,其中不乏双鬓泛白的金汤关老卒,一时之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挥剑斩蛮奴,提头饮蛮血的峥嵘岁月
裴沛然也是激动不已,他朗声道:“那乌屠天邪自称有十余万之数,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本有嫌隙的哒坦诸部拼和而成的各怀心思的乌合之众,只需轻轻一推便能土崩瓦解,而我金汤关将士才做到了众志成城上下一心,让哒坦人知道我们手中仍又利剑!会叫他们流血!不日他们便会做鸟兽散,最终被铭记的被赞颂的必然是我们!”
裴沛然一番话,让原本便高昂的士气又上了一个台阶,这暗处窥视的杜蠹眼见此幕几乎眦目迸裂,他喃喃道:“哒坦蛮子叩关竟然是真的,算算时日裴沛然的革职诏书也快到了,若是哒坦蛮子真的破关长驱直入,这份罪责岂不会落在我身上?”
说罢杜蠹狠狠掌掴的了自己,自言道:“杜蠹啊杜蠹,这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喽,不成不成,八千对十万,这金汤关定然是守不住了,我得跑,跑的越远越好!”
杜蠹刚想转身额头就碰到了一层硬质甲胄,已然披甲完成的蓟狄语气不善道:“跑?你想跑去哪?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祭旗比较好!”
说罢蓟狄当即将杜蠹制服而后为期套上绳索,杜蠹则如同杀猪般的嚎叫道:“我可是天都派遣的督军,你敢这样对我,不要命了吗?携制上官意图哗变按军法可是要斩首的!”
蓟狄看着杜蠹冷笑一声,指着被众人簇拥的裴沛然道:“现在,他才是这的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