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然笑了,笑得份外洒脱,“紫菀呐,这么多年了,就不许我‘任性一次’?”
裴沛然又接着打趣道:“莫不是紫菀你真想去三皇子府上做那王妃?”
裴紫菀气急,“裴大人混账!”
说罢裴紫菀便急匆匆跑开了
见裴紫菀的远去,裴沛然这才无奈叹息一声,“紫菀,你才是让光州免于浩劫,我最后的后手啊。”
杜蠹捂着肿得厉害右脸,看着远处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尽头,那一前一后的身影,眼神愈发怨毒,他咬牙切齿道:“裴沛然,你竟敢伤我?我便要你丢了你这光州军政使的职!你这恬食君禄虫豸,整日危言耸听,不知迎合上意,我天璃海晏河清,却被你说成了不日将受灭顶之灾…”
杜怜越说越激动,嘴唇不止的颤抖,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止咒骂裴沛然,恶毒词汇一个接着一个从他的口中冒出…
杜蠹此人自从被卖进宫剜去哪象征男人的玩意后性格便愈发扭曲,虽在宫中读了些书,但他却把书中学到的智慧全用在趋炎附势曲意逢迎之上,得势之后更是锱铢必较,将此前他还是一名小太监的是欺凌过他的所有人都报复了一遍,因此得了个“猫彪”恶称,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番小人作态更是引得人厌狗嫌,在这之后,他只不过在宫中犯了个小错,便被人以此柄,排挤到了光州当外放督军,到达光州军营后又恶了姜爽
而后姜爽每逢杜蠹时都会那他那残缺的根器说事,也正因如此,杜蠹很透了这个地方,也恨透了金汤关的将士,所以他便利用督军之职,大肆为难姜爽齐民乃至于裴沛然,不知所以的(姜爽自然不会说是他与杜蠹交恶才导致将士们无粮无钱的)裴沛然还以为这是徐王党得势多年之后对他的报复,列位,明白着杜蠹是何等可笑和可悲了吧
话归正题,在杜蠹骂累了之后仍觉得不甚解气,于是他即刻返回自己营帐,开始奋笔疾书写下裴沛然是如何侵吞朝廷派发辎重钱粮而后倒卖给铁勒哒坦部的诽谤污蔑,其文辞之激烈,情感之壮怀,如若只看这份呈报的话都几乎令人忘了他是个没有根器的太监,片刻后杜蠹舔了舔手中已然有些干涸的鼠毫笔,任未消肿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快意,“裴沛然啊,裴沛然,你这光州军政使怕是做不长久喽…”
与此同时,裴沛然也在自己账内提笔写字,裴紫菀脸上虽还有些不忿,但也还是在乖乖的为裴沛然磨墨,裴沛然的余光注意到了裴紫菀小表情,不由得摇头苦笑,随后还是继续书写,片刻后裴沛然提起手中已然遍布中正小楷的信纸置眼前轻轻吹气以加速墨渍的干涸,此刻,裴沛然扭头看了看心不在焉的裴紫菀,开口道:“紫菀呐,还在生我的气?”
裴紫菀冷冷道:“紫菀不敢。”
裴沛然失笑,“那便是还在生气,这样如何?你替我去天都将这封信送到当今礼部尚书徐克己,徐大人哪里,而后再在天都好好游玩一番就算是散散心了如何?”
裴紫菀先是雀跃而后脸色又是一黯,“裴大人不是说,哒坦部不久就要叩关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想留在裴大人身边…”
裴沛然摸了摸裴紫菀的头,笑道:“正式如此,我才叫去给徐大人送信,我和他一同参加过殿试且交情甚笃,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还会卖我一个面子,若是能从他那里求来足够辎重那金汤关不就守住了吗?金汤关若是受住了不等同于光州也守住了?所以别小瞧你手中的封信和你自己,这便是守住光州的关键,一州安危全系于你身啊!”
裴沛然郑重地对裴紫菀说道,裴紫菀听闻此言忙不迭将手中信封小心翼翼的收好,随后坚定对裴沛然说道:“裴大人放心,紫菀定然会为裴沛然求来兵甲钱粮!不然哒坦蛮子踏入我天璃半步!”
裴沛然欣慰道:“这才是我卺州裴家的女子!”
裴沛然继续道:“若是成功守住了光州,我便辞去光州军政使一职带你返回卺州,将你名字刻录进裴家世代流传的族谱名录之中,而后在以裴家之女的身份为你寻个好人家…”
裴紫菀扑进裴沛然怀中,喃喃道:“我只想陪着裴大人…”
裴沛然眼角泛泪,“好好好,都依你,但此刻我必须守住光州,守住金汤关…”
裴紫菀将头埋在裴沛然衣袍中轻声啜泣道:“紫菀明日便出发…